一番問詢,她和吳玥之間的證詞互相照應,加之逆黨最後的話,真像是為了找人驗血。
賀知州偷瞄了眼始終坐在沈曦雲身側旁聽的淮王殿下,為這個莫名冒出的身份犯了難。
「王爺覺得沈小姐是否有可能真是前朝遺孤呢?」他選擇請教謝成燁的看法。
「不覺得。」
謝成燁不是信自己,是信沈曦雲,這姑娘顯然認為此為無稽之談。她若真是什麼前朝遺孤,她爹娘會從未走漏過風聲麼?
賀知州被謝成燁斬釘截鐵的話語噎住,但既然王爺下了定論,這等涉及逆黨的秘辛,聽從上意即可。
「那不知此事可需要下官連同上表?」
謝成燁就是去歲朝廷失蹤的淮王,賀知州今日得知此事,無論如何都要把情況上報皇帝,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這也是謝成燁此前不願暴露身份的原因,但為了調兵尋人,他管不了這麼多。
但賀知州也不能說得過於直白,比如在摺子里說是淮王自己不願回京,兩人對過說辭,便說是之前失憶,恢復記憶了才聯繫知州。
發現淮王上表為事一,逆黨的行蹤為事二,其中要不要把沈曦雲的事情提一提,就要看淮王殿下的態度了。
不出賀知州所料,謝成燁道:「此事孤自有決斷,會親自寫摺子給皇祖父,賀大人就不必管了。」
話出口的剎那,謝成燁突然覺出一股熟悉感。
好像在什麼時候,他也曾對賀知州說過這樣一句話,他混沌一夜的腦子浮現出短暫的清明,聯想到側殿訓斥那個夢中皇帝奇怪的話語。
他之所以認為那個夢只是個誇大的警示,在於皇帝不是會因商女的身份大動肝火的人,他也不會真因此事為難。
至多是些許爭執,犯不上鬧那麼大的火氣。
但若是前朝遺孤就不同了。
他猛然從座椅起身,若是皇祖父覺得窈窈是前朝遺孤,同逆黨有牽扯,而他又故意隱而不報,發那麼大火,質問窈窈的身份、要他解決才是合理的。
這一瞬間,謝成燁對夢境的來由產生懷疑。
如果是逆黨設下的毒藥或迷藥,怎麼能預知構設的那麼好?
那真的是人為的夢麼?還是,這世間存在的另一種可能?
謝成燁的動作驚到了賀知州,忙問何事,但沒得到答案。
謝成燁待知州問完,護送沈曦雲先去值房暫時休息,明早再回沈府。
他望著落了鎖的屋門,腦子裡全是疑惑。
如果真是神明,如果那真是會發生的未來,抑或是,另一個世界的過去?
謝成燁驀然想到那個古怪的和尚,匆匆轉身回去,推開側屋的門。
「賀大人,官兵在隱山寺內可有找到一個叫妙空的和尚?」
第52章 誰在發瘋最後一根弦繃斷。……
長安記不清主子匆匆趕往隱山寺後,到底在隱山寺側殿待了多久,只知道等主子出來時,已天光熹微、雞鳴拂曉。
謝成燁邁步而出,玄色錦袍上的金線雲紋在晨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面容依舊俊美如鑄,但眼角眉梢間因一夜未眠不可遏制的流露出幾分憔悴和疲憊。
他沉默著上了馬車,囑咐道:「回官衙。」
說完,便靠在車壁上闔目小憩。
意識浮浮沉沉間,他入了一個新的夢境。
夢中他坐在軍帳內,對面的將軍在恭維他,「殿下昨日才行了冠禮今日便來軍中檢驗布防、關心國事,實在令末將佩服。」
聽見這話,他有些疑惑,冠禮?他的生辰在七月初七,此時不過二月下旬,離冠禮少說也要四個月才是,這又是未來麼?
夢裡的謝成燁勾唇應和將軍的話,但他能感覺到此刻他實際是不耐煩的。
他急著要離開軍帳。
畫面再一轉,他的身影已經挑開帳簾,走到個僻靜處,似乎在等些什麼。
他焦躁地來回踱步,下意識想撫摸腰間的玉蟬,但空蕩蕩的,是昨夜皇帝舉辦的冠禮慶賀宴上丟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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