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處,床榻錦被凌亂,謝成燁半臥在床上,寢衣鬆散,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壁壘分明的堅實胸膛。只是緊鎖的眉頭和沁出細密汗珠的額頭昭示著他陷入夢魘。
沈曦雲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轉頭就要問長安。
謝成燁夢魘請她過來幫忙做什麼?她又不是大夫。
長安抵著門,語氣畏畏縮縮答:「沈姑娘有所不知,已經叫過大夫了,但是沒用啊。」
自從謝成燁恢復前世記憶後,他夜裡難以安眠,一閉眼便是前生事,起初只是夜裡,主子索性改成夜裡少睡,白日裡歇著倒也沒事。
長安以為搬去沈府隔壁這症狀能減輕,哪知喬遷當日夜裡主子又出了趟門,回來時,神色鬱郁。
接著症狀便嚴重起來,白天夜裡冷不丁就開始夢魘,請了章典來開藥吃過也不見好。
長安謹記章典過來診脈時的話語,「這是心病,老夫不好治,能治的人不是大夫。」
他從去歲就跟來江州,一路看著主子和沈姑娘之間的變化,哪裡猜不到心病的根源是沈曦雲呢?
因此再見主子夢魘,長安一咬牙、一跺腳,就跑出門,想著無論如何得把沈姑娘拉來瞧一眼。
這回天時地利人和,人在屋裡了,長安不能讓人輕易離去。
「沈姑娘,您行行好,可憐可憐主子吧,或者,可憐可憐長安也成。」
長安在門外哀求,「您就看眼主子,喚一喚他,說不定您一喚,主子就能從夢魘中醒來。」
沈曦雲在門內嘆氣,站在原地扶額,不知該怎麼說長安的大膽舉措。
耳邊,是謝成燁在夢中的喃喃低語。
「窈窈……窈窈……」他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焦慮,仿佛在尋找一件丟失的珍寶。
沈曦雲緩步走到床前,錦被虛搭在他腰部以下的位置,寬肩窄腰,鎖骨間落下一滴汗珠,山影間的濕潤水漬。
對於一個出身大族的富家子弟來說,這個睡姿,委實算不上規矩。
在沈曦雲微薄的上輩子和謝成燁同床共枕的記憶里,亦沒見過他這樣就寢。
是人夢魘了,會不一樣麼?
沈曦雲一邊想著,一邊拉著錦被的邊要往上拽。
雖說上輩子看過好幾回,但這輩子如今兩人非親非故的,還是替他遮著些。
誰知手帶著被子抬到他胸膛位置,夢魘中的男人不知看見了什麼,猛地伸出手用力,沈曦雲躲閃不及,跌倒在他身上。
手心下是結實又軟彈的觸感。
沈曦雲面露尷尬,挪開手撐在床榻邊,預備先起身再試著喚一喚謝成燁。
總之,不能讓他看見這副奇怪場景。
身子支起一半,頭頂傳來低啞的輕喚。
「窈窈?」是全然不同於夢中囈語的清晰咬字。
沈曦雲迅速抬頭,果然,撞進他墨色的眼眸中。
「殿下醒了?我去叫長安進來。」
她正了正臉色,裝作無事發生。
下一秒,謝成燁一副沒聽見她說話的模樣,雙手抱緊了她,把腦袋埋在她脖頸邊。
「太好了,窈窈,終於找到你了。」
沈曦雲這才發現,他額頭很燙,燙得她微涼的肌膚也被染上暖意。
「謝成燁?」她試探地喚了聲,沒能得到回應。
他莫非是還沒清醒?
她試著掙扎,卻被這人抱得更緊,像是被一塊暖玉包裹。
「窈窈,你別拋下我。」他鼻音悶哼,「你喜歡什麼模樣,我就學會做什麼模樣,好麼?」
說著,還大大方方拉著沈曦雲的手撫摸上胸膛,她蜷縮著手竭力避免,還是被迫再次觸碰到他的身體。
「我記著,從前你救下我時,曾稱讚我的容貌,贊我姿容俊美,如今,你是不喜歡了麼?」
他側著頭,墨色的眼睛空落落的。
沈曦雲記得自己稱讚過許多回,在成婚前,日日見他都要誇他,但並不見他多麼受用,頂多輕輕點頭示意知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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