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對您太不公平了!溫格妮莎大人去世的時候,他都沒來看過您!」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法倫。」
另一名身穿正裝的青年才俊在唐克納頓伯爵宅門前站好,從胸前衣襟中拿出自己的懷表。那隻遺物懷表華貴的耀金色外殼在陽光下熠熠閃爍。
七時三刻,從現在進去,到參加八時葬禮的時刻距離得剛剛好。
滿面蒼老的瘸腿管事從府里迎了出來。
「路西汀少爺,您來了。」
「許久不見了,阿爾吉妮婭婆婆。」
溫和有禮但疏離於他人的貴族青年向管家點頭致意。他的瞳仁是淡淡的栗色,比發色要淺上許多,看著溫潤,實則飽含冷光。
路西汀公爵三天前收到堂兄死亡的消息,從威爾凡登郡趕來參加他的葬禮。他不打算在這裡久住,只等葬禮赴完就會即刻趕回。
「我的堂兄已經進入殮木了麼?」
「還沒有呢。」
說到這裡,年邁管事忍不住啐了一聲:
「那個晦氣鬼,自己咒死伯爵也就算了,連喪服都不肯出來給自己的丈夫換上!」
路西汀公爵不關心她說的「晦氣鬼」是誰,長腿一邁,直接進入了伯爵宅邸院中。
這地方他來過幾次,每次都跟自己的父親和堂兄鬧得不歡而散。上一次來時是四年前,那時他母親才剛剛死去,他那堂兄尚能維持著一表人才的虛偽模樣。
管事也還對曾經的路西汀公爵有些印象。記得上次見他時,他還是一個雨中站在墓前渾身透著哀傷的青年,從肩至尾純黑色衣裝,沒想到現在已經成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了。
涼風蕭瑟。今天的伯爵院出乎意料地沒什麼人,按理說,現在應該賓客滿堂了才對。
忽地,路西汀發覺了一道自宅邸窗內傳來向外窺望的視線。
他順著視線傳來的方向望去,被注視的病弱女人又馬上輕輕拉上窗簾,悄悄隱於後方,好像她不敢出來也不敢面見前來面見弔唁的賓客一般。
唯有那雙深綠之眼,只一眼就深深印刻在了路西汀腦海里。宛若璀璨的翡翠一般,其中盛滿最幽邃的秘密與哀傷,僅僅一瞥就讓他感受到了輕微震撼。
路西汀淡淡出神了一瞬,隨後搖了搖頭,並未產生過多好奇。
想必那就是自己那位喪夫的堂嫂吧。
她已鬆開拉住窗簾的手,自窗內徹底隱沒。除了參加這場葬禮之外,他們之間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管事帶領路西汀公爵走向宅邸大門,邊走邊在他身旁闡述葬禮應注意的事項,侍從法倫在後面低頭拎著行李箱。突然之間,不知道是誰撞上了路西汀的腰,公爵胸前的那隻金色懷表就掉到了地上。
路西汀皺眉。那是他母親的遺物,去世的溫格妮莎公爵留下的最後東西。本來是好好放在衣襟內側的,剛才拿出來看了看時刻才順手放到了外側的胸袋中。
他低頭欲撿,沒成想在看見的一瞬過後,那隻金色的華貴懷表就已經被一隻鞋面踩住。
「咔嚓」——輕微的一聲,懷表的殼裂開了。
踩住的人馬上移開腳,驚叫道:
「抱歉,我沒能及時注意到您的東西!」
路西汀公爵心頭湧出些不悅,剛想說些什麼,便聽身旁管事於他之前大聲指責道:
「艾絲薇!你怎麼搞的,這是威爾凡登公爵母親留下來的遺物,踩壞了你賠得起麼!」
她拄著拐杖上前,伸手大力狠狠揪住了維爾利汀的胳膊。
「你這個下賤的坯子,詛咒了老爺不說,還想禍害別人是不是!」
「呃——」黑髮女人吃痛,疼得緊閉起了眼睛,在這天還沒進入太溫暖的季節里,她的額上隱隱有汗珠冒了出來。
管事仍然沒有鬆手的跡象,路西汀公爵實在過意不去,過去阻止她繼續掐維爾利汀:
「有什麼事項可以好好說,您實在不必如此。」
「不必?!」
瘸腿管事那隻獨眼中驟然又顯露出兇惡的光,她望向維爾利汀,口吻傲慢而充滿鄙夷,仿佛重新回到了伯爵在時面對下人們的時候。
「老爺說了,夫人是鄉野來的農婦,不懂上流社會的規矩,這裡所有的人都能管教她。」
表面雖是跟外人講述他們這裡的規矩,但誰都聽得出這是對黑髮女人說的。說完她狠狠推搡開維爾利汀,讓她在後面台階上不穩地釀蹌了幾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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