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維爾利汀來了興趣。
她知道曾被關押進聖堂看守處的羅夫可能猜到過是她殺死了伯爵,但他絕不會想到後面那種細節。
她毀壞屍身的細節,又是誰交給聖堂的呢?
「說那些虛話幹什麼。」維爾利汀有興趣道,綠色的眼睛泛起毒蛇的光。
「還是說你們教皇的直接目的好了。在我成為王后的典禮前故意來關押我,不就是收到了某位近臣的來信說要除掉我,或是想威脅我讓我為他們所用?」
「教皇閣下的良苦用心豈是你敢猜測的!」
聖堂使臣眯起了眼睛。連他都未能猜到教皇的用意,而這個女人竟像是能猜個七七八八。
……而他表面上雖反駁了她,在內心裡竟也根本不能否認。依他對那位教皇的理解,她猜的大抵是正確的。
他還是抬頭,眼裡的光並不友善。
「您還是認罪伏法吧。現在證據確鑿,聖堂不會承認一個犯下謀殺貴族之罪的人為王后。」
「到底是有什麼證據才能讓聖堂來的人說出現在證據確鑿這種話。」
維爾利汀雙膝交疊坐於座椅上,嘲道。
「依你方才所言,你們現在的人證已經死了,物證也完全沒有。憑這莫須有的空口言論就想治我的罪?」
她看著來人,絲毫不把來人放在眼中。
「所謂律法至上的聖堂教皇,不過如此。」
「話盡於此。您不要太過分了!」使臣斥道。之後立刻意識到她是故意讓自己有所失態,又立刻恢復了端方神態,以教皇座下第一人的身份談判道:
「雖然您說我們證據缺失。但我看倒是未必。依您曾經的那些行為,謀殺過一位貴族已是有證據可循。」
他來到座椅上坐下,微微仰起頭,言語帶著聖堂的疏遠和高傲。儼然就是一位不可侵犯之人。
「我們都知道,就在一年以前,您還是一個村姑。可就在一年之後,您卻成為了一位王后。」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您在伯爵死後嫁給了我們的第一公爵,第一公爵卻在跟您相處不過半年後死去。這兩件事相隔如此之近,根本不能排除您是陸續親自殺死了您的兩位丈夫——或是您教唆了他們死去的可能。」
「出於對龐加頓的安全考慮。教皇閣下和我經討論一致決定,要把您帶走。」
維爾利汀點點頭。「不可抗拒的理由。」
她遞上雙手。使臣根本沒想到一位王后會如此簡單地同意被他帶走,按照教皇跟他的安排,若是她不走,他們就要採取另外措施的。
不過這樣也好。他暗自鬆了口氣,把發著冷汗的手心鬆開。
剛要給令外人進來給她戴上鐐銬,卻又聽她談道:
「龐加頓的安全考慮完了,我們來考慮一下您的安全吧?」
她早就有所準備了,今天必定要發生些事端的。
聖堂來的重要使臣死了。
使女匆匆忙忙匯報給凱撒陛下時,凱撒正立於殿口,平靜地望向遠方位置。
得到這樣的消息後,他的面色也並未因此發生改變。而是像早就預料好了似的,揮揮手道:
「下去吧。」
使女退下。今天的陛下令她並不明白,明明依他這幾天所顯現的對王后的在意程度,他不應該……
凱撒返回殿內,對著滿朝等候著的近臣宣布道:
「今日的王后典禮取消。」
他會馬上趕往現場,調查聖堂來的重要使臣在宮中慘死一事。
到了現場,犯人似乎早已逃脫。聖徒的屍身還留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睜著雙眼。鮮血遍布周圍的地板,有些沾上他的面龐。
這種重要人物就如此躺在血泊中,這種消息若放出去,會是傳播到整個龐加頓的大事。
凱撒放任這種消息流傳出去。
他似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王后了。無論怎樣,王室成員所犯下的罪行都應該先作調查再作定論。兩旁的侍衛也在一旁不解地望向他,他們這位陛下卻拒絕了阻止消息傳播出去的理由。
「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這位暴君毫不在意地道。
他倒要看看,他的王后殺了聖堂的第一使臣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引那個老東西出來。
事發不過兩個小時,最為重要的教皇果然來了王宮。
「見過凱撒陛下。」
鬚髮皆白的長者身著肅穆白袍,五官威儀,猶如一尊經過百年打磨的立體銅蠟像。過膝的白髮和白須散布於他袍上,色澤銀白,為他漫上一層神威。據說教皇是除了神子外最像神的人,今日一出聖殿,所見之人皆讚嘆於他的威儀。
他向他們國家這位年輕的君主頷首。
深居簡出的教皇平日根本不輕易出聖殿,此次來到宮殿內部,自然是為了他座下聖徒暴死於這裡一事。聽說犯下此罪者是今日將舉行典禮的王后,更令他不得不出動。
「那位王后所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