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王廷內也沒多少人知道這裡。這裡幾乎是只有凱撒知道的絕密監守之處。
維爾利汀有理由懷疑,連舊王的執掌權柄之手都不曾伸到這裡來。
因為這裡實在是太絕密了。
她在夜色下借遮蔽物掩護,一列夜巡衛隊從她身前不遠處
經過。維爾利汀於遮蔽後觀察著他們,領頭衛兵手中提燈的燈光照了過來。
——他什麼也沒照見,黑暗總是能干擾人的視線。
衛兵的燈光移走,剩下的又是能遮蔽維爾利汀行跡的夜幕。
她靠著牆體思索著,該如何在剩餘暗衛的層層監視下進去。恰好此時,遠方的混亂又波及到了這裡來。
「王廷傳來了新的命令!」
一時之間,環繞在這牢籠之所的暗衛如魚般從她面前大門出來,短時間內便出去了大半。
王后的消失甚至能影響到這裡。多麼迅速的消息傳播。也許她該慶幸她自己為自己創造了一個這樣的機會。
但還不夠,肯定還有剩下的。能看守在這絕密之處看押那些頂尖之人的,勢必不會在聽令時全部出去。維爾利汀趁他們出去的空缺鑽了進來,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她接近了那所絕密的牢籠。越是無聲地靠近,難言的痛楚就越是泛上心頭。
許久不見了。
……路西汀。
路西汀會不會就在這裡?
正是因為他有可能在這裡,她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到此處。越是想到她的愛人,被用指甲緊扣著的手指根處就越是泛酸,酸到最後幾乎不剩下知覺。她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她要見到他。
她要看看他,他還好不好。
她從外面看了看,不確定路西汀是否在裡面。到了近處,那所牢籠門前果然還隱隱站著兩個人。
維爾利汀沒時間再去觀察他們了。她必須迅速做出決定,剛才出去的那些人即刻就會回到這裡。
於是她探出一步,門口的兩個看守果然立刻發現了她。
「是誰?!」
「抓住她!」
在發現她過後,其中一人迅速往她這邊趕了過來。與此同時圍院入口前的講話即將結束,絕大部分看守已有回來的趨勢,維爾利汀感受到了那即將靠近過來的大片燈光。
她消失在一片陰影里,絕佳的夜視賜給她夜梟般的夜行能力,在夜裡隱蔽身形是她的強項。那名守衛朝著她消失的方向迅速追了上來,很快被不定在哪出現的陰影繞得團團轉。這裡本來就為了保持隱秘而沒有過多燈光,哪怕他是訓練有素的侍衛,此時也短時間追不上她。
與此同時,剩下那名守衛也在握劍警惕著,忽地頸上一涼,被那夜襲之人拿針紮上了脖頸。
他眼前一暈,迅速失去了意識。
維爾利汀趁此機會摸出了他腰間的鑰匙。另一人馬上回來,她也不能多逗留此地,將暗色印泥放到那鑰匙上輕輕一合,印出了那邊角的痕跡。
做完這些她立刻將印泥收回腰間,與此同時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我就知道你會到這裡來。」
第52章 王后登殿再見牢獄之人
聲音透著三分輕蔑、三分冷硬,還有對全局事態的掌控感。
凱撒就站在她身後,帶著怒火怒瞪著她。
維爾利汀背對著他。就是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回到王宮後,凱撒對被暫時束縛在椅子上的維爾利汀如此說道。
黑髮女人看看那些束縛自己胳膊的根本沒用多少力的軟帶,「把這些解了吧。又沒有什麼用,看著礙眼。」
跟他宣誓主權似的。
凱撒才不聽她的。
他今天晚上生了大氣了。將近三千宮廷侍衛集結起來圍在審判院外找她一個人,最後卻發現維爾利汀跑到了關押罪臣的地方。
之前寫信聯繫教皇的左近臣還被他關在水牢里,教皇本人更是被他親自行了刑,現在還被綁在恥辱柱上。
維爾利汀怎麼能……如此不顧他的心態,前去找一個罪人?!
她還記得今天本該是他跟她的結婚典禮嗎?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凱撒如此宣布道。
維爾利汀回來後他反倒冷靜下來了,明明在審判院時還是恨不得把教皇剔骨啖肉的惡獅,此刻卻冷漠非常。
甚至還帶著些殘忍。
不用言明那個名字,他們都知道他說的「他」是誰。
金髮君主上前,從下握住維爾利汀的下巴。手指略微用了些勁。
「維爾利汀,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一直惦記他的。」
夜裡的怒意在空氣中醞釀。維爾利汀不答。她微微偏過了視線,凱撒的綠瞳微微狹了起來,帶著點危險緊緊注視著她。
「他就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