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因回頭望了望倒在地上的黑髮女性,眼神無意識中變柔了些許:
「我已經找到我新的信仰了。」
「你做的一切,我看到了。」法因對在他背上的維爾利汀說。聲音相較於他往日見到她時,都更溫柔:
「從今以後這片土地上的人再也不會被欺騙,再也不會為了稅率而發愁……再也不會,有新的族群被因為謠言而剿殺。維爾利汀,你是合格的君主。」
「也是我想要為你奉上劍與忠誠的君主。」
維爾利汀沒怎麼說話。她太累了,和那些人的戰鬥耗費了她太多的力氣。她將頭埋在法因的發上。倒是沒怎麼受傷,維爾利汀只是力竭累了而已。法因傷得比較嚴重,她現在還能感受到他身上正在滲出血液。
新的傷口,舊的還未癒合的傷口。加上幾個月在廢棄聖堂里的,法因一共從別人的圍殺之中救下了她兩次。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到底是怎麼從王宮的囚牢里逃出來的?」
黑髮的聖裁騎士平靜回答:「將牢門的鐵桿撐開,再從裡面出來,很難嗎?」
也許是想到這手將會落在她身上,維爾利汀打了個寒噤。
從前這手也落在過她身上,可那時她對法因的力量概念很是籠統。只有自己也握劍多年後,才能明白他那隻握劍的手有多麼恐怖。
好在這隻手的主人是服務於她的,將來也會是服務於她的。
維爾利汀安心地埋下了頭。
……在剛從圍剿中逃出來的時候,她和法因是相互支撐著彼此、釀釀蹌蹌從那塊林中空地中共同走出來的。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她就變成了被法因背了起來。就像曾經共同穿過那片天鵝群一樣,這個人如今又把她從漆黑不見五指的原野中救了出來。
那種安心的氣息,令她深埋在他的髮絲和頸上。
要是這樣的時光能再多些就好了。
嗯……法因說他「效忠於她」,這樣的說法說給他的青梅,有些怪怪的。不過無所謂,當作他一直是她的騎士就行了。
忽然,她的騎士停滯了一下,呼吸加重了些許,待在他身上的維爾利汀能用身體感覺到他已走不動路。血液,從他身體上的各種傷中不斷流失。
她掙扎了一下,「放我下來吧,你需要得到休息。」
可他托著她的手反倒穩了穩,讓她繼續放心待在他背上。
「……不,就讓我托著你吧。我曾經放下過你一次,這一次不會再放下了。」
維爾利汀的心忽然微微一動。回憶又穿回那個他們分別的日間。
那個滿是遺憾的日間。
卻又聽他說道:
「其實在當年跟你告別的時候,我回頭了。」
維爾利汀在他腦袋上,聲音悶悶的:
「然後呢?」
「我看見了站在樹林口的你。我在心裡跟你說了再見。」
所以那年的分別,也並不全是遺憾。
維爾利汀輕輕掐他一把。
「你就不會跟我揮揮手麼?」
她聽到身下那人笑了笑:「跟你揮手的話,你會直接走掉的吧。」
畢竟當年的維爾利汀是個冷硬的彆扭小孩。他很小心地維護著跟她的感情。
這是法因跟她重逢後的第一次笑。
不。
當年他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笑過。當年他的面上總淡淡的,在逃亡之中已封閉了自己的感情。維爾利汀當年也不是紓解他感情的天使。
她自己都深陷在仇恨痛苦中呢,沒空去管其他人的感情。
所以……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對她笑?
「不。當年在你面前也笑了的。」法因輕輕否認。
「當年我在黑夜裡看著你擇草藥,不知不覺間就笑了起來。」
只是維爾利汀從沒注意到而已。
維爾利汀壓在他頭上,心裡暖暖的。
回憶就像溫水一樣,把她包吞起來。
夜色將要降下,整片密林都變成了黑夜前的灰藍色。時間仿佛又倒回到那個即將在天鵝群中迷失的傍晚,這裡的密林很危險,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庇護之處,接下來想要出去將會變得很困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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