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緒紛亂不堪,心情泡在苦水中冒泡,只能再拖一拖,看看有無轉機。
雍殊被她收放自如的情緒弄得一愣,看來她不止年歲增長,在為人處世上亦有了長進,不至於像小時候
一般表里如一。
「你不必高看自己,待我……」雍殊停頓了下,含糊道,「我會放你離開。」
阿瑤理解的是,在他迎娶王姬之後會放她離去,她心中狠狠唾了一口,他怕不是在婚前將她當做替身使用,在娶得正主後便將她拋棄。
她面色複雜地看著坦蕩的公子,將手指從雍殊手臂上抽離。
雍殊將匕首扔回她身邊,道:「你好好考慮,回城時予我答案。」
他轉身大步離去,帳內亮起又暗下,阿瑤將匕首放回刀鞘,臉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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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殊在帷帳外停下,雍尚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他解釋道:「我剛到此處,無意窺探。」
本無意窺探,卻碰巧聽到雍殊似威脅的話語,在他掀開帳簾時撞見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垂首跪坐在榻上,手中握住一把匕首。
雍尚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直覺她正在悲傷。
雍尚素來游離在雍國政治中心之外,對這些明爭暗鬥的堂兄弟們都保持不近不遠的關係,此番回到雍國,也是因為雍國遭受大軍壓境的威脅,無法再置身事外。
雍殊知曉他的性子,是以明白他主動前來是有事商量,雍殊收斂了外露的情緒:「我知堂兄為人,堂兄不必介懷。」
他伸手示意雍尚一同前往議事的場所。
軍營中另外支有專門用以議論軍事的帳篷,帳外有士兵把守,時常有士兵巡邏經過。議事處離雍殊的主帳有些距離,一路上雍尚頗有些心不在焉。
雍殊很早便離開雍國,雍尚與他的接觸更多是在他重新回來後,那時的雍殊已經是一個進退有度的少年,他的禮儀讓人挑不出錯處,像存在於雍國歷史中那些生活在中原的君子,與他交流時只覺得如沐春風。
五年的時間對都城中養尊處優的一些人來說並不值得在意,以至於他們忘記了少年的那雙黑色的眼眸已經不再怯懦慌張,像一潭不會有漣漪的湖水。
那時雍尚的父親還在,他總是自謙資質平庸,不堪被託付雍國朝堂的重任,他注視少年拜別離去的背影,略顯可惜地搖了搖頭,在雍尚的疑惑中,他只慈愛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頂,嘆息道:「惟願我兒不必如此。」
當時雍尚只知父親可惜此子崇尚君子風範卻不得成為君子,更深的含義在雍尚長大後才悟得,父親認為雍殊是一棵已經長歪了的樹苗。
雍尚過往認為父親的這句評價帶有不符合他作風的嚴苛,但今日他偶然聽得的隻言片語,好似在佐證父親的識人能力。
他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紮營處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地上的草地在冬天只剩下枯黃的幾根,排列整齊的士兵經過時,便揚起一陣塵土,那女子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仿佛嬌花被移植到峭壁。
「堂兄有物件落下?」
耳邊的詢問聲拉回雍尚的注意力,他回過頭,只覺雍殊的目光洞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時為自己的揣測感到羞愧:「無事,繼續走罷。」
到了議事的帳內,雍尚跟在雍殊身後,見到滿桌雜亂的紙張,他看見紙上繪製的地形與各種下筆輕重不一的線條,他猜測這是雍殊與軍佐們在分析戰術時畫下的路線圖,幾乎每種可能性他們都分析過並討論應對之策,可想而知這處地方的燭台晝夜不息了多久。
他來時本已打好腹稿,見到此景一時有些躊躇。
雍殊在雍國的今天來之不易,基本靠著自己才一步步占有一席之地,雍尚明哲保身,從不與他深交,但此時卻有事拜託於他,不禁感到難為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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