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要呼吸不過來時,作亂的手指終於從她口中抽離,阿瑤匆匆瞥過一眼,看到上邊沾染的水光後身體又是輕顫。
她低著頭,餘光見雍殊擦拭手指,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不是君子,你用在雍尚身上的方法對我沒用。」
阿瑤抓著膝上的狐裘,白色的毛髮穿過她的指縫,心臟仍在激烈跳動,她聲音微弱,辯解道:「我並無其他心思。」
她聽見雍殊冷笑一聲,他隨意坐在茵席上,泛著暗光的衣擺在席上攤開。
他伸出的手掌攏在她的脖頸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皮膚上汗毛豎起,阿瑤心中瞬間緊繃,她慌張地抬眼看他,卻見他眉眼疏淡,黑眸中帶著倦意。
「不是說要幫我治病嗎?」
阿瑤繃緊的心弦這才鬆弛,她方才以為,雍殊要掐死她。
她不明地看著他:「是啊。」
但她的回答不令他有所動作,他只是勾著她垂落脖子旁的頭髮,漆黑的眼盯著她。
阿瑤隱隱知道了他的想法,她沉默地將手從溫暖的狐裘中抽出,褪去鞋履只著羅襪的足底踩過狐裘的一角,走到離他更近處。
她有些無措地看著他,試圖讓他主動一些,前幾次她都是安靜地坐在原處,等待他的動作。
然而他好似未見她的窘迫,也不再有之前的急迫,如果不是他的手心像屋外已經凍起的湖面一般刺骨,根本看不出來他正值病發。
阿瑤試探地彎下腰摟住他的脖子,觀察他神色不見抗拒後,她紅著臉沉下腰,渾身的重量便壓在他腿上。
她根本不敢看他,也不想從他眼中照出自己如今的模樣,圈在男子身上的手臂收緊,溫暖的身體便更貼近寒冰。
阿瑤的眼中沁出淚意,眼尾的紅色愈發濃郁,她不知道是因為受冰冷影響的生理反應,還是因為雍殊的冷眼旁觀。
上次她在他懷中,他的手掌會托著她的腰肢,讓她不必擔心會從他腿上滑落,偶爾他的手掌用力地揉著,壓著她貼得更緊。
「你根本就不想治。」她聲音低落,指尖難受地扣著他的衣襟。
從他今夜莫名其妙地喊來她問責開始,她便有許多控訴的話,「你喜歡她,幹嘛要遷怒我呢?我只是想這段時間和你平安無事……」
話音未落,唇齒已被堵住。
阿瑤倉惶地抬眸,撞入一雙深淵般的寒眸中,他的動作急促猛烈,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下唇的傷口被他吮得有些麻。
然而他的眼睛卻是一寸寸地審視著她,阿瑤心中的情緒被他的目光一一撫平,她扣在他後領處的手指掙扎著向上,穿過他已經半乾的長發,壓著他的後腦勺更往下。
唇上的動作一頓,而後迎來更強勢的掠奪,阿瑤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啟開紅唇,用力地攀緊他。
桌案上的堆疊的竹簡被揮灑落地,讓她羞愧的聲音中,她看到雍殊扯過掉落在她腳邊的狐裘鋪在桌案上,眼前景色一晃,人已經被抵在案上。
腳尖好似踩到了捲起的竹簡,牛皮繩系成的繩結抵著足心,她頓時大感對知識的冒犯,起身要將它挪開,方一動彈,雍殊重新貼了上來,不知不覺他的眼睛已失去冷靜,交織其中的迷戀與欲望令她不敢再看。
她側過臉,心中又是一緊,桌案上的燈盞明亮如星,正在角落發出融融光亮。她覺得燭火晃眼,又恐狐裘上的長毛被火燎到,耳邊的水聲更是打散了她的思緒,讓她陷入粘膩泥濘的沼澤中。
「燈,把燈滅了。」阿瑤尋得短暫的空隙,連忙提醒。
雍殊看了眼一旁蓮紋燈盞,他的視線又回到阿瑤臉上,她的眼睛濕潤地仿佛氤氳著迷濛霧氣,讓人好奇將她弄哭後又是什麼樣的美景。
「無礙。」他的聲音沙啞,變得滾燙的唇再次壓下。
還有書卷……
阿瑤張了張嘴,卻只被更深入的糾纏逼得眼角流出淚珠。
稀薄的空氣讓她又陷入混沌的狀態,到了後面她已顧不得什麼書卷和燈盞,足衣被褪去,涼意透骨的手掌握著,她順從地跟著曲起腿,她不喜歡腳上的溫度,難受地想要掙開,但那股涼氣總跟著她,讓她不堪其擾。
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早已失去力氣,綿軟地垂下,側邊的系帶已經散開,阿瑤哭泣了一聲,推了推雍殊的肩膀,他沒有理會。
「你走開!」她終於忍不住哭聲,十指穿過他的頭髮扯動,悲憤地罵他,「我又不是乳母,你不要臉。」
雍殊撐著她身旁的桌案起身,阿瑤坐在案上將衣帶繫上,上次她以為雍殊用手已是過分,沒想到他還可以……
她抽噎著看了眼雍殊不好看的臉色,手指試探地觸碰他的掌心,見他沒有抗拒,便直接握住。
「你的身體已經不冷了。」她縮回手,視線被凌亂的四周所燙,聲音越發小,「我想回去了。」
雍殊怒極反笑,「我早已提醒過你,我不是君子。」
他的欺身而上,手指穿過阿瑤的指間,拉著將她蜷縮的手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