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姬詛咒她:「愛慕變成鄙夷,欣賞化作窺視。」
薇姬又看向雍殊,生活真的可以一直如此安逸嗎?
她並不相信,與她的疾病一樣,每逢一段時間總是會再次發作。
房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薇姬出聲道:「進來罷。」
是她的侍女,低頭輕聲細語道:「王姬,祁軍佐在門外求見,他帶來了王上的命令,要雍君進宮。」
「我知道了。」
侍女退下後,雍殊來到薇姬身邊,他方才沒有避開,因為薇姬已經知道了早晨祁碩撞見了雍殊的存在。
薇姬反應過來:「今晨你是故意發出聲音的?」
雍殊彎腰親了她一口,道:「是,原本我也需要面見天子。」
薇姬漸漸坐直身子,她仰頭看著他,卻因他背後大盛的陽光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你知道我寫給姬扈的書信了。」
「姬扈詢問過我的意見。」雍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視線從她的紅唇緩緩上移,最終停在她的眼睛,「沒想到王姬給他寫信卻沒有半字送我。」
薇姬不理解他莫名的介意:「當時我無法確保自己能活到宮變之後,想起我與姬扈認識一場的緣分,還有為了王幾周邊的安定,便把打聽到的消息傳給他,好讓他提前準備。」
晉國自姬井枝奪位後便一直不太平,姬扈的世子之位二十年來一帆風順,晉國朝堂中的臣子也都理所應當地認為他會繼承君位成為新一任的國君,因此這些臣子親近他,盡心輔佐他。
當姬井枝在母親的幫助下奪位後,國內親近姬扈的臣子遭到了他的報復,姬井枝為人暴虐小氣,常常因為心情不順便折辱不喜的大臣,久而久之,不堪忍受的臣子開始密謀反抗。
三日前,在以設宴為由調走姬井枝的心腹臣子後,有大夫在面見姬井枝時用短匕行刺了他,姬井枝當夜便死在寢宮中。
自從姬井枝上位後,不止姬扈,他的其他兄弟也因害怕受到迫害而逃亡至他國。姬井枝無子,現下晉國內君位空懸,聽到風聲的晉國公子們將會努力趕回國內,以獲得先機。
薇姬自認為解釋了緣由,可下巴的觸碰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蔓延至她的嘴唇,她只能繼續透露:「當然這些事情有我們的挑撥,所以我才會提前得知消息。」
她的嘴唇在說話時張開又合上,偶爾會有濕潤處擦過他的指腹,雍殊眼眸微黯,他提醒道:「你知道他會告知我這封信的存在,為什麼不給我也寫一封信。」
薇姬眨了眨眼,原來他在意的不是她越過他聯繫雍國內的姬扈,而是因為她沒有寫信給他。
她伸手扣住雍殊的手腕,再將他那惱人的手指移開,為了防止他再有動作,她便沒有鬆開他的手。
聽到雍殊的問題,薇姬想起了自己一直等他消息的日子,語氣中不禁帶了些憤怒:「我為什麼要寫?你雍國內也要發生臣子殺君主的事情嗎?」
雍殊自知惹怒了她,正要服軟,這時她又推了推他,催促道:「你快去吧,門外還有人在等你。」
他剛止住的介意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今天他發現了祁碩可以自由進出她的府邸。
薇姬聽到他冷笑了一聲,不懂他又因為什麼事情而在意。
眼前的光線再次暗下,臉頰被帶著粗糙繭子的手掌抬起,唇瓣傳來熟悉的壓迫感,薇姬眨了眨眼,聽到他說:「張口。」
他的聲音仿佛在她耳旁響起,帶來令她心顫的餘韻,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袖,令布料上出現幾道不平的褶皺,薇姬閉上眼,在如擂鼓的心跳聲中回應他。
第107章誘餌
十一月末,姬章和雍殊的合作在進行了兩天的商討後確立了。
風吹動薇姬的衣裳,無一絲雜色的白色狐裘下,鵝黃色的絲絡如流雲般飄舞。
她抬頭仰視馬車上的雍殊,眼睛在燦爛的陽光下無法完全睜開。在他離去前,薇姬終於打算和他解釋了她不佩戴他送的那對耳璫的緣由。
他幾次問起,都被她搪塞過去,因此雍殊以為她不喜歡那個的樣式,又送來了各式各樣的耳璫。
「它被我扔了,我當時太生氣了。」薇姬擔心他一怒之下闔上車門,伸手扯住他的袖口才放心地繼續說道,「但是我又出門撿起來了,玉石上帶了裂縫,我沒有不喜歡,我也有些後悔。」
她總是習慣以己度人,如果是她送出去的禮物被人丟棄,她一定會氣得不再與那人來往。
她也是一個擁有兩套標準的人,雖然她語氣軟和,面露哀傷地向雍殊道歉,但如果他真的覺得她有錯,她立刻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