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車開得都很平緩,大概是怕車裡的人難受,陸時晏還稍開了點車窗的縫隙,冷風吹了進來,還夾雜著一點雪花。
沒多久就到了俞渡的小區,陸時晏下了車,想要過去抱俞渡。
寧城下了雪,不是很大,只是一些雪粒子,在一旁的路燈下就格外明顯,斜斜的落在地上。
路燈昏黃的光也跟著落下,光斑暈在俞渡的臉上,還能隱約看見細小的絨毛。陸時晏看見俞渡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他的手微頓,沒去抱他,只是戳了戳他的臉,陷下一個小窩。
陸時晏笑道:「裝睡啊。」
俞渡睜眼,長而濃密的眼睫掩掉一閃而逝的可惜,臉不紅心不跳道:「沒有。」
「俞老師有清醒一點嗎?」陸時晏眼裡笑意不減,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俞渡還有點懵,比剛才清醒了不少。不過他現在喝了酒,就可以用這個身份為所欲為。
而且他的腦子確實轉得沒有之前快了,所以俞渡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
陸時晏有些好笑,不過他還是順著俞渡的話說:「也是,現在我們俞老師都是只醉貓了,醉貓做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
俞渡哼哼,「都是情有可原的。」
「嗯,情有可原,所以要抱嗎?」
陸時晏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帶了點寵溺。他是記得自己一開始的目的是什麼的,當然現在也沒忘。但忘記一晚,一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俞渡覺得陸時晏說得很有道理,他理直氣壯起來,「要抱,抱抱我。」
陸時晏微微彎身,輕而易舉的把俞渡抱在懷裡,他嘆了口氣,「俞渡,直接說句要抱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想起剛才在樓梯上,俞渡說的那句A時,渾身掩不掉的落寞,就像是被丟棄的小獸,可憐兮兮的。
怎麼連說句要抱都不敢說。
陸時晏抱著俞渡進了小區,他知道俞渡家是哪個位置,所以連問都懶得問,直接把人抱了上去。
到了門前,他才把俞渡放下來。
「鑰匙放哪兒還有印象嗎?」陸時晏問。
「……鑰匙,我沒鑰匙啊。」俞渡站著一邊,用頭輕輕抵住牆,閉著眼睛回他。
他現在酒勁又上來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神情有些恍惚。
陸時晏輕輕拉了下他的帽子,把俞三花的腦袋離那牆遠了些,換了自己的手墊上去,這才卸掉手上的力氣,讓俞三花把頭枕在他的掌心。
「這牆不冷啊?」陸時晏抿唇。
沒有鑰匙的話,只能撿只貓回去了。
莫名其妙的,陸時晏心情不是太好。
俞渡心也太大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酒是這副德行嗎?
而且他也是真放心,就不怕他和傅一青並不是什麼好人,轉眼就把他給賣了。
他用掌心抵了抵俞渡的額,沒好氣道:「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兩人又待了會兒,反應慢了大半拍的俞渡總算從兜里摸了鑰匙,「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有鑰匙,……這裡的鑰匙我有的。」
陸時晏接過鑰匙,把門打開,想了想還是把人抱了進去。
房間並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相比於他房間裡的冷白色調,俞渡的房間看起來更有人情味些,暖黃色的沙發,沙發前放了張書桌,書桌上還有不少教輔資料。
臥房裡卻格外清冷,似乎臥房只是拿來睡覺的,床頭旁還放著盞小夜燈,可能是經常使用的原因,已經沒那麼明亮了。
陸時晏把俞渡放下,出去給俞渡打水洗臉。
還沒等他出去,就聽見俞渡走路的聲音,他轉頭,看見俞渡懷裡抱著只粉色的豬,光著腳在浴室外看著他。
陸時晏:「?」
這粉色的豬從哪兒出來的?
「怎麼不穿鞋?」他問。
俞渡走過去,抬起陸時晏的手摸他的頭,委屈開口,「疼。」
陸時晏看他熟悉的動作,心猛地一縮。
有些疼。
隨即又咬牙,心想俞渡是不是把他當做誰了,要不然這套動作怎麼能那麼行雲流水。
陸時晏冷冷開口,但手上動作倒是溫柔,「誰讓你喝那麼多酒,現在知道疼了啊。」
他把人拎起來,讓俞渡踩在他的鞋上,「地上不冷?」
說著他兇巴巴的給俞渡洗了臉,又給他把腳洗了擦乾,抱著人又回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