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邪也出來了。卞逆慈猶豫片刻,問:「卞三秋什麼時候成親的?跟他妻子感情如何?」
秦鎮邪道:「不久。甚好。」
卞逆慈沉默了會,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秦鎮邪道:「你不進去嗎?」
「不用了。」卞逆慈搖搖頭,離開了。
快到中午時,卞老太爺醒了,但精神還不太好,喝點粥就又睡了。沒人敢告訴他瞿依依的事。卞三秋跟卞高在寧神軒爭執了一天,最後被自己老爹鎖在了院子裡,門上大銅鎖不許任何人打開。卞三秋把屋子翻了個遍,一張符紙也沒找到,他憤恨地踢了下柜子,蹲了下來,無力地怒吼著。
卞逆慈站在院牆外,靜靜聽著。到裡邊終於安靜下來後,她就離開了。
她回去時,君稚還沒睡。卞逆慈問:「怎麼不睡?」
君稚不安地問:「師傅,你去哪了?」
「隨便逛逛。」
「師傅,你沒事吧?」
卞逆慈沉默了會,說:「我能有什麼事。快睡吧。」她進了裡屋。君稚坐在外面,悶聲道:「明明一臉不開心......」
他還從沒見師傅那麼難過呢。
秦鎮邪抱著貓,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深藍的天空中那輪皎潔的秋月。月亮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圓了,一絲烏雲涌動著,暗淡了銀瀑般的月光。他撇下眼,喃喃道:「我幫不上忙。」
他想幫上忙。
黑貓沒有回應。秦鎮邪盯著它,輕聲道:「你不在啊。」他放下黑貓,拿出那顆碧璽,心裡堵得慌。哪怕在秦家,他都沒覺得這麼難受過。
這個夜晚格外漫長,格外安靜,所有人都不希望天亮,可太陽還是無情地升起了。君稚起了床,洗了臉,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叫了一聲:「師傅?」
屋裡靜悄悄的。君稚又叫道:「師傅?」
依舊無人回應。君稚慌了,衝進屋內,大叫道:「師傅?師傅!」
屋內,卞逆慈已不知去向。
夜,天地無聲,月藏雲涌,路黑似鐵。卞逆慈提著劍,一人走在去往野道溝的小道上。冷風颳響獵獵衣襟,山林獸伏,勁草折腰,雛鳥縮在巢中,一鳴不發。卞逆慈快步走著,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