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邪一行人在城中東躲西藏,官兵的追捕聲不時響起。夜色尚深,還能為他們遮掩,在天亮前他們必須找到藏身之所。無奈他們對婁京並不熟悉,連自己跑到哪裡都不知道。無何,搜捕聲漸漸靠近,情急之下,眾人翻進了一間院子。火光在不遠處閃現,君稚急道:「現在怎麼辦?」
「不能留在這。」卞三秋說,「咱們偷偷從另一邊出去。」幾人在院中摸索,申勁發突然被一個繩圈套中頭顱,拖到台階下,只見一把白刀刺來,申勁發急忙喊道:「壯士饒命!」
刀硬生生頓在半空。月光下,那人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明晃晃地盯著申勁發,他遲疑道:「綠耳環?」
申勁發一愣,大喜:「是壯士你?」
那人抬首掃過院中眾人,低聲道:「進來再說。」
進屋後,那人點起蠟燭,右眼上四道傷疤赫赫。君稚驚訝地叫道:「你是賣面具那人!」
那人肅然道:「諸位大人為何在此?」
申勁發道:「說來話長,如今我等正被官兵追捕,不知可否在壯士這躲藏一晚?」
「大人犯了事?」
「大事。」申勁發苦笑,「壯士若不願收留,我們立刻就走,只望你切勿向官兵透露我等消息。」
那人凜然道:「大人賞識之恩,某正愁無以為報,借宿一晚又有何難?我有地窖一間,甚為隱蔽,諸位大人若不嫌寒冷腥臭,可以一住。」
眾人一聽,大喜過望,立刻隨他去了地窖。原來此人是個獵戶,這地窖是他貯存皮肉的地方,雖然氣味有些難聞,可對此時的眾人而言無異於天堂。那人合上窖門,又取來柴火蓋住。少頃,他家門前便迎來了火光,接著,官兵的捶門聲響起。那人開門,只見官兵手執眾人畫像,盤問道:「見過這幾人沒有?」
那人搖頭。
官兵懷疑道:「你怎麼應門應得這樣快?」
「夏天悶熱,小人就睡在堂屋,所以才來得快。」那人惶然道,「官爺,這大晚上的,究竟出了什麼事?」
官兵見他只著底褲,便不再懷疑,嚴聲道:「這幾人是刺客,若是看見,須馬上稟告官府!」
那人諾諾,官兵這才離開。回屋後,他若有所思,天剛蒙蒙亮,他便出去了。
秦鎮邪手握著墜子,視線中一片黑暗。他雖然夜能視物,可這地窖里一絲光線都沒有,即使是他也什麼都看不見。這感覺倒很像他夢中的場景,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可是,他能感覺到手中堅硬的觸感,還有黑暗中那些畏畏縮縮的窺伺。那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