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琅婉拒道:「多謝縣令關心,貧道略懂藥石,不必勞駕大夫。殷公子帶我去廂房就好。」
殷傑生將兩人一送走,殷金山就對羅成器說:「今天的事我一定會給你爹一個交待。」
羅成器心中怨憤,可又不敢表現出來,於是悶悶地不作聲,臉都憋紫了。殷金山便說:「我已叫人去把那棺材挪開,岑家的人,我來安葬。明天天亮,我帶人去墓地看看,你照顧好你爹,有什麼事,馬上來告訴我。」
「......」羅成器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那女的......」
「沒親眼見到,誰知道那是人是鬼。」殷金山沉著臉說,「究竟是誰,竟敢在我頭上屙屎屙尿!要我抓到她......」
「要真是鬼呢?」
「鬼就鬼,邪還能壓正了?我殷金山沒什麼對不起她的!」
這當兒殷傑生送完孟琅回來了。殷金山問那道士如何,殷傑生說那道士牛鼻子倔脾氣,死活不要大夫,進屋就把門關上了。
殷金山就讓殷傑生送些藥去,羅成器說讓他去吧,殷金山便讓傑生回家,自己則留下來陪羅銀寶。
羅成器一愣,說:「這哪能行?岳丈你跟大舅一起回去吧,這有我看著。」
殷金山搖頭,堅定不移地說:「我哪能放心讓你一個守著你爹?再說我孫兒在這哩,娃娃年紀小,需要多幾個人給他鎮魂哩!成器你給我鋪一床褥子,我就睡在你爹腳頭下,我看誰敢來害他!」
羅成器心中大為感動,當下在爹屋隔壁給殷金山安排了床榻,又叫了三四個人陪殷傑生回去。
殷傑生的娘殷白氏早已聽到消息,正焦急地等在堂屋,一見兒子回來,忙拉著他問長問短。
殷傑生講完後,殷白氏兩眼一黑,哭道:「是靈犀回來了!」
「回來什麼回來!」屋裡傳出一聲厲呵。一個矮小的老太太從屋子裡轉出來,灰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條黑抹額壓在腦門上,抹額下,一雙狹小銳利的眼睛嚴厲地瞪著殷傑生。
「你爹呢?」
「在羅家。」
「他是該留下。」殷厲氏訓斥兒媳,「哭什麼哭,金山是她老子,她還能害她老子不成?」
殷白氏就不敢說話了,立在一邊抽抽搭搭地抹眼淚。
殷厲氏又問殷傑生:「你爹怎麼個安排?」
「說明天要去靈犀墳頭看看。」
「看什麼看?趁洪家的人還不知道這事,趕緊把棺材埋回去。否則哪個碎嘴一紙告到州郡去,別說你爹的官,你的官也不保了!」殷厲氏果斷地說,「你現在就去羅家跟你爹講清楚,淑貞,你去殺只雞公,殺條狗,接了血放在各屋門前,再在窗戶上撒一道糯米,我看那女子從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