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氏的眼睛潮濕了:「她那時候只有九歲,如今是該十六了。」
「可惜,可惜。」孟琅大聲慨嘆,「人死得越冤,變成的鬼就越厲害,像令媛這樣兇惡的鬼,貧道這麼多年還從未遇見過,想必她被毒蛇咬死時一定充滿了委屈吧?但不管怎樣,她害了人就得受罰,我找到她後將把她打入無間地獄,受刀山火海之刑——」
「刀山火海?」殷白氏驚呼,哀求道,「道長,小女還是個孩子啊!她怎麼受得了這些苦?岑家人蛇蠍心腸把她逼死,她報復他們也是理所當然——」
「逼死?」孟琅問,「令媛不是意外死亡嗎?」
殷白氏猛然愣住,臉上浮現驚恐之色。她慌慌張張地說:「是,是被蛇咬死的。道長先喝酒,我去看看金山找到東西沒有。」說完就走,阿塊正要起身,被孟琅按住了。
「喝酒。」孟琅說。
阿塊皺眉:「她,知道什麼。」
「為難她幹什麼?要找該找殷金山。」孟琅斟了杯酒,問,「你能喝嗎?」
阿塊聞了一口,厭惡地搖搖頭。
「難聞。」
「看來你沒喝過酒。」孟琅小口呷著,評價道,「夠烈,好酒。鶴城有名酒不知秋,到那兒了我請你喝。」
「你,很了解,鶴城?」
「當然了。我十五歲前就把山南山北週遊完了,天下就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孟琅又嚼起了花生米,還把碟子遞過去勸巨屍吃,說花生米有三好,脆、香、甘,下酒下飯都是一絕。
阿塊半信半疑地拿了一顆,掀起面具餵到嘴裡。
孟琅驚奇地盯著他:「你長出嘴來了?」他伸手把阿塊面具全掀了,卻再沒動作。
阿塊有些不安,要把面具蓋回去:「怎麼?」
孟琅坐回椅子上,好一會,說:「你有臉了。」
阿塊愣了一下,立刻摘下面具摸索著自己的臉,摸到眼睛那兒卻不動了。孟琅把他手拿開,阿塊掙脫他,驚慌地摸著眼眶——那兒是空的。他眼眶裡是兩個黑洞。
「我的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