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哀哉余兄死矣!余兄天降之才可為五關之首而竟遇殘於歹人,英靈何慰!殺鍾青天乃余兄死前不瞑之願,吾必剝青天皮為鼓砍青天頭為酒器,奏樂祭酒於將軍墓前!當是時,余兄陷圍(困塗去),賊臣擁堵(不救塗去),吾未及救,將軍遂(墨痕模糊),猶奮劍殺賊,身中(墨痕數團模糊)刀,吾......」
隨後一封信的時間隔了很久,大抵這些日子孟瓊忙於戰事,無暇寫信。信很短,寫著他攻下數城,已將鍾青天逼入絕境。
岳遙碧打開了最後一封信。裡面除了談論軍情,還有夾著一條折起來的帕子。她打開那帕子,上面寫著:
「余從軍時未嘗無一日掛念小姐,然自知鑄成大錯,無可挽回,我之關心,於卿如毒蟲,避之尚且不及,又何能奢望回音。余愛慕小姐已久,每作滑稽,但得妹子一笑,便不覺有失顏面。然卿之心,固不在我。余因憤恨,一時衝動,遂毀佳緣。
今思之,卿與吾兄郎才女貌,確為般配,惜吾兄已訂他家女,妹子心愿,終不得了。雖然,吾不肯為妹子桎梏。此戰危急,吾若死,妹子不必守節,吾若活,定還妹子自由身。吾知與妹子無夫妻之緣,但求修往日兄妹之情,過去種種,乃愚兄鬧劇。妹子捶之打之唾之罵之,余皆身受。
昨日獵紅狐狸一,甚配妹子,軍中簡陋,姑以此賠罪。此番鬧劇,借因余撿妹子一帕而起,帕子已毀,然仍應復送。故以此白巾,陳余悔意。余......從此不作非分想也。」
岳遙碧舉著帕子的手垂下了,她靜靜地坐在那,許久都沒有動。
忽然,她起身,喊道:「備轎!」
她剛出去,岳夫人便過來了。
「你去哪?」
岳遙碧不答。
「你去哪?」岳夫人抓住她。岳遙碧站在那,神情慌亂,卻什麼也說不出。岳夫人瞧著她臉色,遲疑地問:「難道,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你爹今天收到了烏池的急報,正和孟二公子......」
「他們在哪?」
「你爹書房。急報說......哎,遙碧,遙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