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公子收的護衛。」冬子讚嘆地盯著孟瓊身上那些傷,「三公子,你可真是條漢子!」
「這話我愛聽!二哥,你們什麼時候去打鐘青天?」
「聞中尉計劃先整頓兩日......」
「可不能耽誤太晚了!」孟瓊披起衣服往外走,心急火燎地說,「我去找他談談!」
「你的斗篷——外面還下著雪呢!」孟琅抓起斗篷趕上去,天地間碎雪紛紛,城中一片寧靜,街上幾乎一個行人也沒有。孟琅有些奇怪,問:「這座城裡原本的人呢?」
「要麼死了,要麼跑了。」孟瓊嫌惡地說,「我打進來前,一直在想鍾青天怎麼能堅持這麼久——這麼一座小城裡能有多少糧食?打進來後我才知道,他們把老人和小孩都吃了。他娘的,要不是這兩天一直在下雪,你進來時看到的就該是一座墳場了!」
孟琅一驚,半晌才說:「怎麼能吃人呢?」
冬子插嘴道:「人肉和豬肉不都是肉?沒吃的了就只能這樣唄。這麼看來,三公子你們就算不攻城,這些傢伙也撐不了多久了。」
「還沒完呢,我一定得親自抓到鍾青天!」孟瓊風風火火闖進聞傲遠屋裡。聞傲遠年約四十,長得虎背熊腰,威風凜凜,眼下臥著兩塊橫肉,就如兩頭石獅子趴伏在冰冷的嘴角旁。孟瓊跟他相比,簡直是只瘦猴子了。此刻,他正神色不善地望著孟瓊。
孟琅剛要替孟瓊賠禮道歉,就見後者一拳頭捶上了聞傲遠的胳膊,驚喜地大叫道:「聞老兄,你這胳膊真跟鐵棒似的!要有你在我還扛木頭作甚,直接讓你一斧頭把城門劈開就好!阿陽還好不?我的秘方有用吧?」
聞傲遠盯著孟瓊,緩緩地發出了響亮的笑聲。
孟琅懷疑自己聽錯了——聞中尉居然笑了?
「孟老弟,你的方子可太有用了。阿陽現在是禁軍中衛,這都多虧你了。」
孟琅聽得雲裡霧裡,就見二人言談甚歡,迅速商定了行軍計劃。孟瓊向聞中尉告辭後,孟琅才問:「你何時與聞中尉結識的?」
「我不是在朱營呆了一段時間嘛,正好他兒子是我手下。」孟瓊吐舌道,「哥,那小子簡直是個胭脂盒!嬌滴滴得跟姑娘似的,手上磨出個繭子都能哭半天,我看得煩,就特別關照了他幾天。這小子受不了,就央求他爹把他搞去別處,沒想到他爹反拜託我好好練他,正好我那時候心煩得很,就使勁練他,現在嘛,他跟聞中尉簡直一個樣啦......」
孟琅十分訝異。他沒想到孟瓊在朱營還有這番遭遇,不禁欣慰地說:「看來你在朱營頗有作為啊。」
「要不哪能有那麼多人上書罵我呢?」孟瓊聳聳肩,狡黠地說。孟琅不禁被他逗笑了,心頭多日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們在烏池僅修整了一天,便北上追擊鐘青天。
不幸的是,鍾青天已經逃入了黃天將軍的領地。更不幸的是,黃匪占據了那貴族的宅邸,或者說,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