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射中了阿巧,她吐出一口鮮血。鍾青天急聲喚道:「阿巧!阿巧你等等,你等等!」
女人虛幻地笑了笑。月夜之下,雪地閃閃發亮,她的血像寶石一般一顆顆嵌進這潔白的大地。鍾青天仍舊跑著,心中越來越恐慌。他不敢回頭。阿巧雙手環繞過鍾青天的脖頸,輕輕搭在一起。
「阿巧——」鍾青天聲音有了哭腔,「阿巧!別死阿巧,別死啊!」
「吁!」孟瓊趕上來了,他一劍將二人掃落在地。阿巧摔在雪地里,血大片大片染紅了她身下的雪,她看起來就像一朵怒放的紅山茶。烏雲攀爬過來,一點碎雪飄落在她眼眸,她的眼睛沒有動。
「阿巧!」鍾青天連滾帶爬跑到女人身邊,發現她已死了。他怒吼一聲,抽刀朝孟瓊攻去。然而追兵已經到了,他被包圍了。很快,他就被制服了。孟瓊跳下馬,厲聲逼問:「你到底是誰?」
鍾青天喘著氣。阿巧死了。他想,死了。
「你到底是誰!」孟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怒吼道,「你是不是鍾青天?是不是!」
孟琅下了馬,他看了眼地上的女人,說:「先把他帶回去吧。」
孟瓊瞪了鍾青天一眼,對士兵道:「把他帶走!」
他拿開劍,就在這當口,鍾青天猛地掙脫了士兵的束縛,一把將孟瓊撲到地上,扭打間他摸出袖中匕首,朝孟瓊刺了下去!
匕首掉在了孟瓊臉龐,一柄長劍從鍾青天胸口刺出,孟琅拔出劍,衝到孟瓊面前。
「你沒事吧?」他摸摸孟瓊胸膛,沒有血,又去看他的臉。
「我沒事。」孟瓊驚魂未定地爬起來,這時,他看到鍾青天還沒死,他躺在地上,眼睛望著那個死了的女人。孟瓊走上前,問:「你究竟是誰?」
鍾青天眼珠轉了過來。烏雲已經徹底遮蔽了這方天空,明月退卻,一點兩點細小的雪花零零落落地飄下。
「該死,這鬼天氣......」鍾青天咧開一個笑,「姓孟的,算你走運。我他娘的這輩子殺不了你,下輩子變豬變狗也要咬死你!」
「你是鍾青天。」孟瓊果斷地說,「你好大的膽子!」
「你為什麼不投誠?」孟琅問,「你都已經把黃天的人頭帶來了。」
「少胡扯了。」鍾青天喘息道,「你們都是群自私自利的東西,根本......不可信。從來都是只有我們會死,你們這些傢伙活得好好的......」他詭異地笑了:「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能結束嗎?不,你們會死的,會被我們殺死的,你們,你們比長明人還壞!」
「狗屁!」孟瓊暴怒,一劍刺穿了鍾青天的心臟。他微微一動,頭歪向了那個女人。「死到臨頭還在胡說!」孟瓊仍不解氣,拿劍割下他的頭,對漆黑的夜空喊道,「余兄,這男人即使不是鍾青天,也是鍾青天的同夥!就先拿這傢伙的人頭告慰你的在天之靈吧!」
孟琅望向天空,那裡沒有星星,只有緩緩涌動的烏雲。雪,越來越大了。
城很快就破了。黃天死了,鍾青天失蹤,城內群龍無首,自然不堪一擊。回去的路上,冬子頗悒悒不樂。他腦袋上纏了一圈刺眼的白布,跟戴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