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傅。」這次,孟琅回答了。他心裡忽然放鬆下來了,因為歸一說「為師」——他還是承認他這個徒弟的啊。
「你不死了嗎?」阿塊小聲問,緊緊抓著孟琅的手,那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孩子。歸一見兩人幾乎都貼到一塊了,不禁怒從中來,厲聲道:「你給我離這青煞遠點!」
阿塊暴躁地吼道:「你亂叫什麼!」
「你說我亂叫?你這不知禮數的東西......」
歸一握緊拂塵,阿塊也站了起來,孟琅見兩人又要打起來,趕緊拉住阿塊,對歸一道:「我讓他先出去吧——」
「你敢放這青煞單獨呆在外邊?」歸一兇巴巴地說,「過來!」
「你幹什麼?」阿塊警惕地說。
「我要看看你們的生死契。」歸一說,「過來!」
孟琅躊躇片刻,便拉著阿塊過去了。他伸出手,歸一一看見他掌心的紋路眉頭便皺得老高,一道裹挾著靈氣的聲音立時衝進了孟琅的耳朵。
「你連反噬都沒立上?這算什麼生死契?他要是攻擊你都用不著受傷,你信不信他能把你打殘了打爛了關在什麼地方自己逍遙去?你這豬腦子!」
孟琅弱聲辯解:「只要我自殺他就沒辦法......」
「別跟我提這個詞兒!」歸一怒氣沖沖地說,拿指甲勾畫著,孟琅掌心的紋路立刻變了。孟琅繼續辯解:「如果我攻擊手上的契印,他還是能受到傷害的。」
「婦人之仁。」歸一抓住阿塊的手往孟琅手心一拍,阿塊額頭上的印記便消失了,一道新的印記出現在他掌心。阿塊忽然感到身體裡有了什麼奇妙的變化,好像有一根線鑽了進去似的。
歸一嚴厲地對阿塊說:「我改了你們的契。從現在開始,不僅我這徒兒死了你會死,而且哪怕就算你只輕輕劃了他一下也會受錐心之痛。」
這難道不是一開始就如此嗎?阿塊疑惑地想,但他沒有說出來。
「除此之外,只要我徒弟想,就能隨時殺死你。」
本來就是如此。阿塊漫不經心地想。他開始感到不耐煩了。他討厭這個嗓子嘶啞、沒事兒就大吼大叫的老頭,連站在他面前他都感到難以忍受。阿塊動動手指,強忍著往聲音來源打上一拳的衝動。
孟琅又一次試圖辯解:「師傅,阿塊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