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弄傷我嗎?咳咳。」孟琅喉嚨里那口血終究還是沒壓住。雷霆之力,最為剛猛,又對上了至陰至邪的煞氣,兩者甫一交鋒,就打得不可開交。他現在體內就跟一座戰場似的,遍地狼藉。
阿塊心中一緊,他握住孟琅的手,說:「我試試。我絕不會弄傷你的。」
孟琅蒼白地笑了一下,但阿塊看不見。他握著孟琅的手,全神貫注地感知著在他體內流竄的陰煞。一股濃墨似的青煞從他體內湧出,陰森森地爬上了孟琅的手臂。那血紅的咒印尖叫一聲,飛速後退。
突然!青煞暴漲,猛撲過去,一下子便咬住了那咒印,與此同時,孟琅身上飛快竄起一絲金光,如鐵圈般緊緊箍住了阿塊的煞氣!阿塊悶哼一聲,額上沁滿汗珠。他咬著牙,死死握著孟琅的手,而孟琅面色慘白,三股力量在他體內交鋒,那滋味絕不好受。
一串滋啦之聲響起,好像皮肉在火上炙烤的聲音。青煞翻湧,宛如一頭欲脫不得的困獸,而那緊緊束縛著它的金光越發明亮,相較之下,紅煞已經皺縮成小小一團,可它的根卻深深扎進了孟琅的骨肉里。阿塊心中焦急,他要是非得吃了那團紅煞,就不可避免地要傷到孟琅。
他的煞氣,可比那紅煞霸道多了。
「別收著煞氣!」孟琅疼得滿臉冷汗,面白如紙,「別顧忌我!」
阿塊咬咬牙,一閉眼,青黑的煞氣盡數湧出,他聽到孟琅悶哼一聲,剎那間,一陣劇痛從阿塊身體中爆發。他睜大了眼,大腦在疼痛中扯成一線空白。紅煞尖叫一聲,化為齏粉,金光瘋狂掙扎,卻在耀眼的一閃之後瞬息暗淡,為阿塊的煞氣所吞噬。孟琅哇地嘔出一大口鮮血,就在那瞬間,阿塊抱住了他。
阿塊緊緊地抱住了他。孟琅的疼痛,針扎一樣刺入他的身體。但他知道,那並不是道長遭受的全部,那僅僅是他的煞氣帶給道長的傷害。道長所忍受的,必是他所體會的十倍百倍。可是道長什麼也沒有說,他發著抖,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阿塊聽到他劇烈的喘氣聲,感受到他臉上冰冷的汗水。
此時此刻,他突然想吻他,但他不能,於是他緊緊地抱住他,好像這樣,就能接過他的所有疼痛。
經此一遭,孟琅神格的狀況急遽惡化。如果說他的神格原本只是出現了一條縫,那麼現在那條縫已成了一道大口。
幸好孟琅之前離開穹廬峰時帶走了一瓶靈池水,但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孟琅打坐了一晚,第二天臉色依舊無比蒼白,好像塗了一層死白死白的粉。他得儘快回穹廬峰,否則神格的狀況將進一步惡化。
除此之外,他也得儘快告訴羽化島萬年發生的事。昨夜一戰雖然匆忙,卻足以讓他看清那黑袍人手上的戒指——那是威靈戒。威靈真君不明死亡,他的靈器威靈戒不翼而飛,他的弟子卿鐵笛畏罪潛逃,卻和一隻紅煞出現在萬年,而那紅煞手上還戴著威靈戒。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一大早,孟琅便向青鸞和臧二告辭了。臧二聽說孟琅要走,大驚道:「道道長,你不不幫我們找找鸞鸞兒了嗎?」
「她已經變成了鬼,你要是去找她,恐怕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孟琅勸道。
「可可是,她又又不會害我!」臧二慌張道,「我得找找到她啊!她肯定是是被人害害了!我要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