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流星子在煩悶燥熱中醒來。羽化島上四季如春,氣候宜人,萬年郡卻正處於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流星子要是開窗,就有成群結隊的蚊子進來做客,要是關窗,屋裡熱得就像一個蒸籠,人干坐著都能流下一窪汗。
昨夜流星子在床上翻來覆去,捱到後半夜才好不容易睡著。誰想到一清早,他就被隔壁重重的關門聲吵醒了。那屋的人把樓梯踩得直叫喚,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流星子惱恨地從床上爬起,推開窗,明亮的日光射了進來,乾燥的熱浪跟堵牆似的地撲到了流星子臉上。他額頭頓時沁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該死的天氣,該死的凡間!」流星子恨恨地罵了兩聲,不禁懷念起羽化島上的舒爽日子。他探出窗戶,往旁邊瞄了一眼:沒人。
孟琅屋子的門靜悄悄的,這讓流星子很是不爽。他大踏步走出去,捶門道:「起來!現在可不是貪覺的時候!」
屋內,阿塊從床上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開大門,一拳送了出去。流星子猛一彎腰,打向阿塊腹部,卻被躲過,他一個趔趄,撲到了房間裡。在他即將臉著地的瞬間,阿塊抓住他衣領,把人扔了出去。
屋檐、天空、綠樹飛快地從流星子眼前掠過,他在空中一個翻身,險險落在地上,沖二樓的阿塊大吼:「你這蠻子!打我作甚!」
阿塊臉色黑沉,「砰」地把門關上了。
「嘿——」流星子大為不平,扯著嗓子在樓下大喊,「孟琅,你醒了沒!你看看你看看!我今天可沒惹他!我就是來喊你們起床,結果他出手就打人!這下你可沒什麼好給他開脫了的吧!」
門又打開了。孟琅匆匆出來,頭髮凌亂,他有些尷尬地望著流星子,說:「照夜兄,這確實是阿塊不對,不過你能否小聲些?或許別人這時還在睡覺......」
「你隔壁那兩人早出去了!」流星子催道,「趕緊下來,去找王爺!」
「好,好。」孟琅匆匆回去,不一會就戴好發冠出來了。那青煞跟著他身後,臉色依然陰沉。那強烈的不滿令流星子為之側目,他朝孟琅嘀咕:「嘿,這傢伙還有起床氣?」
孟琅窘迫地笑了笑,不自在地按了按脖子。上馬車後,阿塊仍用那雙滲人的空眼窩直直地對著流星子,好像要在他身上戳出兩個洞似的。流星子忍不住說:「你這傢伙心眼忒小!不就是擾了你一頓覺?再說你還需要睡覺?」
孟琅趕緊對阿塊說:「好了,你不要再瞪他了,別這么小氣。」
阿塊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孟琅對流星子說:「照夜兄,這樣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