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走怎麼能行?孟琅無奈之下,只得先不管他,徑直上了涼亭,把王爺扶起來,又對皇帝仔細講了一遍昨天發生的事。流星子看他不走,氣悶不已,只得飛下來。
皇帝已嚇愣了,聽的時候只點頭,不說話,眼睛時不時瞟向那高坐蓮台飄在半空的黃袍男子。好一會,他才慢慢反應過來,問孟琅:「賀道長,你說世子妃之死是女鬼所為?那女鬼呢?」
「昨日不慎,讓她跑了。」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還沒抓到她?」皇帝沉吟道,「既然如此,朕就還不能放了世子。」
流星子暴躁道:「你咋不講道理?世子妃分明就是那女鬼殺的!」
「可那女鬼在哪兒?朕總得給大將軍一個交代!」
「你這皇帝忒昏庸——」
「師兄!」孟琅趕緊打斷流星子,對皇帝道,「陛下,世子的確是無辜的。您若不信我們,只需去城外看一看,那女鬼昨日殺人留下的血,只怕今天都還沒幹。」
皇帝心煩意亂地望著他。忽地,他扭頭問國師:「國師,你不是說世子妃是為人所害嗎?」
國師差點從位子上跳起來。從孟琅出現的那一瞬間起,他就閉了嘴,低了頭,脫了戒指,竭力收斂身上的煞氣,唯恐被孟琅發現。要知道,現在可只有他一個人!那該死的女鬼哪去了?她不是早就該把孟琅他們引走了嗎?
他絕對想不到千面在哪兒——她在夢裡鄉。
昨晚,她變成卿鐵笛時,對這具男人的身體感到十分新奇。她當了十幾年女人,還是頭一次當男人。她一直都挺好奇,做男人和做女人究竟有什麼不同?除了個頭高了點,塊頭壯了點,胸前少了二兩肉,□□多了二兩肉之外,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同?
千面信步走在漆黑的大街上,饒有興致地張望著周圍。不知為何,只是換了一副身體,她卻覺得周圍的景色完全變了。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她要是就這麼一直在街上閒逛,實在浪費,她何不去尋尋只有男人才能尋的樂子呢?
她腳步一轉,又回了夢裡鄉。
這是她第三次來這。她是紅鸞時,在這艱難求生,賣笑度日,十天半月才能攀上一位貴客;她是百靈時,在這備受恩寵,達官貴人,皆為裙下客,金樽清酒,不過漱口水;而當她成了一個男人,她就成了這裡的主人,她想挑哪位姑娘就挑,想讓她們笑就笑,想讓她們哭就哭,而她,她什麼都不用干,她只需坐在那裡,肆意享樂。
就連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老鴇,在她面前竟也像個奴才一樣卑躬屈膝。這太妙了,千面沉浸在這種感覺中,不可自拔。這晚上她沒留下任何一個姑娘,就叫那老鴇唱歌,跳舞,哪怕她唱得嗓子啞了,累得話都說不出了,她也不讓她停下。她只拿銀子,許多、許多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