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邪閉上眼,出劍。剎那間數百年的往事在他心頭倏然閃過,那些他曾愛過的人,那些深愛著他的人,那些都已經死去的人,數百年間的仇怨,都化為一劍。那一劍刺入宏元胸膛,與此同時宏元的手也扣向秦鎮邪的頭顱!
但他的手最終沒能扣到秦鎮邪臉上,他的煞氣也未能衝進秦鎮邪身體,孟琅不知何時來到了秦鎮邪身後,舉劍刺穿了宏元的掌心。
黃泉之陰氣護住了秦鎮邪的命門,令宏元的煞氣無法入侵,這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可許多事情的成敗就在這一瞬間!驚堂木如山嶽拍下,將宏元整個釘進了誅魔劍中!宏元厲叫,煞氣翻湧,竟將驚堂木托起了幾丈,就在這時,黑龍飛來,重重將驚堂木壓下。
宏元瞪著秦鎮邪,但他的眼睛閉上了,宏元於是兇狠地瞪向孟琅,怒吼道:「豎子爾敢!」
孟琅這次沒來得及閉上眼睛,他神魂一震,手上的劍不禁軟了幾分,就在這關頭宏元手掌一扣到底,奪過斫雪劍,刺向秦鎮邪!孟琅想也未想,魂體穿透秦鎮邪,擋在了他前面。秦鎮邪遽然睜開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身前的孟琅,後者緊抓著他的肩膀,瞪著他,喊道:「出劍!」
下意識地,秦鎮邪將誅魔劍向前一送,他忽然覺得劍戳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下一瞬,誅魔劍劍光大漲,他體內的靈氣忽如江海朝其中涌去,他看到宏元的身體一寸寸被照亮,在那一團漆黑中,誅魔劍的劍尖無比閃亮,在劍尖頂部,是一顆漆黑的珠子。
孟婆舉起雙爪,猛地將驚堂木拍下。誅魔劍刺進了攝魂珠,以秦鎮邪的身體為引整個聚靈陣的靈氣都朝誅魔劍傾瀉而去!所有人都忘了,那是曾斬殺魔君的劍,是天生與魔為敵之劍,沒有什麼比魔器更能激發它的鬥志,然而喪主之劍宛如失木之蘿,若無秦鎮邪出劍,誅魔亦不過一把破銅爛鐵。
宏元嘶吼著,咆哮著,體內的煞氣盡數湧出。秦鎮邪緊緊抱住孟琅,大吼著將誅魔劍深深刺入,他的手肘幾乎沒入宏元身體,煞氣衝進他胳膊,他的手瞬間就失去了知覺,然而他知道自己還握著誅魔劍。龐大的、無可計量的靈氣灌入宏元的身體,那對鬼來說是最為恐怖的酷刑。
宏元慘叫著,煞氣四溢,這是最後的掙扎。這掙扎驚天動地,狂暴的煞氣一時間竟可與聚靈陣相抗,就在這時,數十個近乎透明的法相出現,金身鑄就長城,在宏元頭頂壓下!登時,宏元帶著誅魔劍墜向大地,隨著一聲巨響,羽化島上塵埃四濺,半空中一片黃蒙蒙。
百川隨即將驚堂木壓下,羽化島不堪重負地發出一聲哀鳴,絲絲縷縷的煞氣從驚堂木下湧出,宏元的怒吼傳來:「你們休想殺我!休想!」
可壓在他身上的驚堂木重如山嶽,刺入他的身體的誅魔劍宛如長釘。他身上的煞氣在一點點消散,他的面目也一點點回歸原來的某樣。百川絲毫不敢移開驚堂木,即使他神格已將燃燒殆盡,他仍不懈地將驚堂木向下壓去——他實在畏懼宏元再次復活!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除掉他,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