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鳴劍眉簇起。
「我滿心歡喜,帶著禮物來看你,你感受不到我赤誠心意?」
「非要一開口就是一副厭惡至極口吻。雍鳴,我雖然只是殘魂,也有感知,也會痛啊。」
軟糯嗓音竟然帶著哭腔,淚光點點,當真惹人戀愛。
「這是愛對麼,我看到喜歡之物想與你分享,想到你便覺得欣喜萬分,像是吃到最甜蜜飴糖,滿心甜蜜……」
雍鳴打斷它,糾正:「你沒有心。」
「我知道!不用你特意提醒!」它讓他閉嘴,繼續說:「時祺說你是我魔生劫難。我不認為,你是天道給予完美禮物。」
它一見他就心生歡喜,怎麼可能是劫難,它才不信。
「她所言沒錯。」雍鳴知她還在戰鬥,還在堅持,語氣不自覺柔軟,他說:「你執念太深。」
他覺得它應該早些死心才對,它已經知道他皮囊已無,只剩一副空空骨架。被美色所迷惑雙眼,還沒看清麼?
「你們……」它嫉妒心起,帶著不甘:「你們連說話都如此相像。」
為什麼?
明明不得相見,明明一個暗中守候未曾現身幾次,一個不斷遺忘,分明一點感情也無,為何偏偏默契十足,真是令魔妒忌。
執念成魔,什麼魔?
是它因渴求雍鳴愛意不得所生心魔麼?
雍鳴不語,他跟時祺相處千年,同一師傅所教,自己一半是被她教養長大,某些方面相似,並不奇怪。而方時祺,她前塵盡忘,對自己毫無好感,怎會相像?
大概是,所有參悟道理都類似而已。
魔魂見他走神,不知在思念哪個她,突然湊到他面前,問:「雍鳴,我幾次三番討好你,卑微如泥,你竟一點也不在意麼?」
「死纏爛打,糾纏不休。」妖冶花瓣瞳直盯著深邃鳳眼,不放過他任何情緒,它質問:「雍鳴,我這幅姿態很醜陋是麼?你知道為何麼?你教我啊,你告訴我啊!」
雍鳴飄退躲開它不斷逼近,將懷內金菊與食盒擱在地上,動作輕柔。
回應:「我原本只想淨化你。」
「不止一次給你機會,讓你離開。」
「你執迷不悟,強占她軀殼,我若依舊忍氣吞聲接受,未免太過懦弱。」
雍鳴從來睚眥必報,尤其對於敵人。向來一擊必中,絕對不留反撲機會。對待對手仁慈,那是給自己留隱患。
「是,你不是膽小鼠輩。」他敢頂著天雷弒父,只是冷言冷語對它,已經十分客氣。
可他能溫和對待一簇菊花,卻從不會軟聲細語安撫她。
魔魂想到方時祺話語,她說:求不得愛不得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