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乘南一早被母親喚起,匆忙洗漱完,頭疼欲裂陪著眾人吃早食。而後,品茗,聽三位長輩閒聊,日上三竿,仍不見新婚夫妻二人,不禁皺眉。
心底不悅想著,雍鳴看似清心寡欲,似是神仙妃子在懷慾念不起,萬沒想到,貪歡至此。可憐他嬌花一樣表妹,怎堪摧殘。
眼瞅著方山長平靜面容,隨著時間流逝越發沉寒,他昏昏欲睡想著,改日帶雍鳴去醫館一趟,務必讓妹婿學會如何體貼照顧女郎身體。
時祺表妹先天不足,哪容得他不知收斂折騰。
午時將近,新婚夫妻姍姍來遲。
二人攜手,宛若一對璧人,帶著一院歡喜與溫暖,打破廳內悠長沉寂。
方伯輝聽聞管家傳報趕忙放下青瓷茶碗,理理衣襟,端坐。姜家夫妻倆聞言緊張之下,探身半起,聽得堂上方伯輝咳嗽一聲,才驚醒坐好。
小胖子姜乘風沒有大人彎彎繞繞心思,邁著小胖腿迎上去。歡喜喚道:「時祺姐姐。」
姜乘南一雙多情桃花眼,半攏一城煙霧,似睡非醒一上午,陡然清明。
劍眉緊皺,飛快掃一眼雍鳴,見他清雋神顏依舊,不喜無悲,心下揣測,他什麼意思,擺這樣一張臭臉,莫非對表妹心生不滿。
視線落到方時祺身上,觀其神采奕奕,未見疲色,心下一突。
幼年時,師傅告訴他修紅塵心,必歷紅塵事。跟著飛檐走壁,趴在煙花柳巷牆頭,見過最卑劣人心,聽得世間最污穢話語,也懂得個中門道,自是看得明白,表妹眼神清亮,身姿輕盈,可不是承歡之態。
新婚夜冷落新娘,雍鳴你什麼意思?
姜乘南滿眼怨念瞪向那道清雋背影。
方時祺鬆開雍鳴,抱住表弟。
「時祺姐姐,你和姐夫怎麼才來,我吃完早食,又吃了好多點心,有點撐。嗚嗚嗚……」姜乘風記得娘親教他改口,要喚雍鳴姐夫。
他聽不懂大人間寒暄,像個小倉鼠一樣,吃了個肚皮滾圓,等著他的時祺姐姐,有滿肚子話要說。突然被捂住嘴,眨著靈動大眼,不解看著她。
「我知道了。」方時祺聽到表弟口不擇言,耳尖發紅。她一手捂住表弟巴巴巴喋喋不休小嘴,一手揉著他小肚子。
她自認臉皮厚如樹皮,又沒做甚虧心事,可面對家人曖昧目光,忽覺心虛。總不能解釋,雍鳴看得到,吃不到。若是據實以告,只怕他們會瘋掉。
咳咳咳……
「抱歉,爺爺,我挑衣服忘記時辰了。」她給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冠冕堂皇解釋。
「無事。」方伯輝不在意俗禮,他憂心孫女身體,見她面色如常,放下心來。
二人跪下敬茶,收過方伯輝與姜家夫妻二人贈禮,拿出為姜家兄弟二人準備禮物,認親算是結束。
管家領著僕從在廳外跪拜恭賀。僕從只覺新姑爺,偉岸挺拔,氣質清雋,倒不似傳聞那般是一羸弱書生。且他帶著巨額家資入贅,又得女郎傾心相待,眾人不敢小瞧他。
一家人吃完午食,姜家人向方伯輝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