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歲數小的沒話聊,跟年長些的盡在委蛇客套,過節實在沒甚意思。
還不如跟雍鳴一起有趣,至少不需浪費口舌。
晌午十分,主僕二人送人離開後,齊齊嘆一口氣。
方時祺長長伸個懶腰,身體頓時鬆快不少。
握住圓善手臂,乾脆半邊身體靠過去,下巴擱在圓善肩膀上,虛弱說:「喝了一肚子水,快餓死了。」
圓善越發清秀纖長,她像個柱子一樣可靠,讓女郎穩穩倚住。
「娘子,擺午食麼?」她擔心問,怕把人給餓暈了。
方時祺點頭,看一眼滴漏,「爺爺帶著雍鳴顯擺,估計這會兒已經喝上了。」
「烈酒我全部藏起來了,保證他們找不到。」
倉庫藏酒,她直接貼一張隱身符咒,除非有人破開,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圓善扶方時祺在圓桌前坐好,又說:「天寒地凍的喝幾口果酒暖身沒有壞處。」
「真聰明。」方時祺輕笑誇讚。
沒什麼比得到女郎稱讚更值得開心了,圓善頓時眉開眼笑。
「您身體可有異樣?」
她打個哈欠,清瞳水汪汪的,回答:「有些疲乏。」
「下午可要同神君逛廟會?」
搖頭。
「算了吧。」
她怕風怕冷,只想回去暖房賞花睡覺。
應酬半天,特別耗費心神,方時祺腹內空空,將今日午食吃個乾淨。
主僕二人緩步慢行,返回一祈院。
她一襲紅衣似蝴蝶翩躚,穿梭在花架之間,身子輕盈,人比花嬌。
雖說壽命有限不足月余,她也想好好活到最後一刻。
憑藉歷年苟活經驗,覺察消化差不多才躺回搖椅。
喝掉一旁藥湯,漱完口,含了半顆花生酪。淡淡的甜,奶香濃郁,配著花生香脆,醇厚香甜。
卻遠不如心內甜蜜,因花生酪乃是雍鳴製作。
她隨口一說而已,他悶頭做了幾罐子,就快吃完了。
方時祺拿過條案書冊,它看似與尋常書籍無異,隨意翻開一頁,陡然感覺其上掀旋渦,密如蟻群文字浮動旋轉,頓覺頭暈目眩。
克制不住乾嘔幾下,差點將剛服用藥汁嘔出來。
圓善立在她身後,趕忙給她順氣。
「您明知自己看不了,幹嘛一再試探。」
那些典籍,以圓善修為,也看不了。
「我好奇試試,是不是一本也沒有。」
「輝光師弟」送禮,怎不考慮她目前身體情況。難不成是借她之手送給雍鳴看麼?
「我幫您去試。」圓善心急之下,說著就要進去捲軸,一本一本探查。
「別別別!」方時祺一把拉住她,圓善力大,拖得搖椅移動,擦過地面發出刺耳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