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名分
那晚陸屹睢說的那些話,這兩天時不時就在葉羨涼腦海里浮現。
時隔七年,原本這人已經漸漸從她回憶里淡去,再次相遇時,她也從沒想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從未放下過。
可陸陸續續從旁人口中聽到的傳聞,那些或意外或合理的偶遇,甚至,連她一直在找的那個當年救她的人,也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於是她故意試探,至於為什麼要這麼試探,試探出結果後又要如何,她潛意識裡卻從沒深思過。
直到確定當年救她的人就是他,心裡卻莫名因為他刻意的隱瞞而生出些自己都尚未意識到的擰巴。
她只是懶得再理會,也不想再去猜他的心思。
可卻沒想到,對她一開始的試探假裝不在意的人,會因為沈晏「出軌」對不起她,而情緒失控,對他動手。
更沒想到,他會跑到她面前,不要名分,近乎自甘墮落的,甘願做她報復別的男人的工具。
又在被拒絕後,將死死壓抑了七年的妄念,毫不顧忌地盡數袒露,赤誠而又熾烈。
濃烈到極致的感情仿佛炙燙的岩漿,不管不顧地傾瀉而下,於是她心裡那片被寒冰覆蓋的湖面在她尚未意識到的時候,被悄無聲息的融化了些許,宛如潤物無聲的雨霧,那動靜是微弱的,難以察覺的。
可即便無聲無息,她也被擾得沒由來的心慌意亂。
於是她下意識挑破了他想要隱瞞的事,又在得知他隱瞞的原因
後,因幼時的經歷,心裡那尚未辨明的情緒便被驀然生出的淺薄怒意所覆蓋。
曾經,為了更好的資源,為了避免被同學欺凌,於是母親不顧她的意願,自以為為她好,將她送回了周家。
在後來脫離周家,回到母親身邊後,葉羨涼一直以為她已經放下了這些事,以為自己不再在意。
可直到如今,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又出現了一個人,因為怕她為難,怕她有負擔,也自以為為她好,不顧她的意願,擅自做下決定,刻意隱瞞真相。
那瞬間,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怒意頃刻出現,讓她幾乎要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
所以接下來這兩天,那晚的場景不受控地一次次在她眼前浮現。
她不可避免地又回憶起了大學時那些幾乎要褪色的記憶,那時的他浪蕩恣意,會在一開始被她羞辱式的拒絕後惱羞成怒,然後又故作姿態地伏小做低,卻仍掩蓋不住骨子裡的張揚不羈。
他自以為的深情,將她平靜的生活攪得不得安寧,於是在她的刻意設計下,他幾乎是栽了這一生最狠的一個跟頭。
那時,她從沒相信過他的感情,只以為那些固執的追求不過是慣來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被拒絕後生出的不甘心。
所以在分開後,在他從她的生活里消失後,她以為那些感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徹底消散。
卻從沒想過,七年過去了,那份感情非但沒有消失,甚至因刻意的壓抑,更甚從前。
那晚,他用著嘶啞顫抖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袒露心聲,話里的感情一如既往的炙熱濃烈,不顧一切,近乎要將一切灼燒殆盡。
想到重逢之後,對比七年前的他的那些變化,葉羨涼第一次對他生出了好奇和不解。
好奇這份喜歡對他的影響,不解為什麼這份喜歡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也好奇,這份喜歡是不是真的能始終如一。
於是這份好奇和被隱瞞的些微怒意交織在一起,促使她含著笑意啟唇:「是啊,很重要。」
看著他因為她一句話頃刻間變了的神色,葉羨涼尚且還摻雜著淺薄怒意的心裡卻生出了少許病態般扭曲的興味。
清淺嗓音落入耳畔,陸屹睢瞳孔微縮,仿佛連呼吸抖跟著停滯。
似在暗夜中苦苦尋覓良久的人,眼前終於浮現出了一縷光亮。
不敢置信的同時,又忍不住心底的渴望,想要伸手將它死死攥進手中。
從來沒被放進過眼裡的喜歡,卻在此刻被它的主人施捨了一點點的在意。
於是忍不住搖尾乞憐,祈求得到更多的恩賜。
他嗓音低緩,仿佛怕驚擾了什麼,小心翼翼道:「我喜歡你,從來沒變過。」
「你現在知道了,想要我做什麼呢?」他循循善誘,仿佛想要誘人沉淪的惡魔,又宛如甘願為神明奉上一切的虔誠信徒,「不管是什麼,都可以。」
葉羨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慢條斯理道:「那天晚上,你說你會很懂事、很聽話,會幹淨、識趣,永遠不會背叛。是真的嗎?」
銳利凸起的喉結輕滾了下,陸屹睢嗓音發緊:「……嗯,真的。」
葉羨涼腳步微動,兩人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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