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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並不愚鈍,苦著臉讀了三五遍已經記牢了,但乾隆不許她背,只好再讀,扳著手指計數,計到最後已經記糊塗了,估摸著一百二十遍了,才抬頭望著父親。

乾隆見她一副苦巴巴的樣子,道:「才一百零九遍!也罷,背來聽。」自然背得極熟練,乾隆這才露了一點笑意:「學而時習,但凡有這樣的勁頭,還怕攻不下幾本書嗎?朕看你讀醫書倒算通透,學騎射也有興致,把這些勁頭放三分在念書上,何愁沒有出息?前些日子朕考評皇阿哥們的功課,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的書都背得行雲流水,就是初入書房的六阿哥,那么小小年紀,也知道用功。」他不知何由地愣了一愣,突然問冰兒:「今兒大阿哥到書房了麼?」

冰兒抬頭想了想,道:「我沒瞧見。」

乾隆的手輕輕叩擊著桌面,點頭道:「是了,上回遣太醫去瞧了,說病還沒有好,難為他前幾天還掙扎著到書房。今日……」他的心不由沉了沉,對外面的太監道:「傳給大阿哥視疾的太醫過來回話。」冰兒看看父親,是難得見到的失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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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比紫禁城多些山水,因而也多些清涼,只是山水多的地方,蛇蟲也多,每日粘杆處的侍衛們拿著長長的竹竿,把樹上嘶嘶鳴叫的知了一一粘走,讓乾隆可以在安靜的環境下處理政務。冰兒在書房偶爾也能看到粘杆處的侍衛粘蟬,不由心嚮往之,別人哇啦哇啦讀書背書的時候,她總是托著腮向著窗外發呆,若是看到一隻蜻蜓蝴蝶什麼的,會莫名其妙地興奮上半天;若是半天也看不到什麼飛鳥小蟲,聽著節奏單一的讀書聲,則就昏昏欲睡,好幾次剛剛用過早點,別人正是讀書的好時辰,她卻踞案大睡,惹得四阿哥等人嘲笑不已。因而,可想而知,學業進展極慢,讓上書房師傅張泰來非常頭疼。

只是一下了學,冰兒的興奮勁兒就來了,瞌睡也不打了,呆也不發了,難得的自由時光,似小鳥一般,不是飛到海子邊摸魚,就是飛到山坡上抓蟲,連累得陪侍的小正子幾次因「勸不好主子」,被首領太監責罰。

這日回到住的地方又是日薄西山時分,葦兒在門口張望得心焦,派了幾撥太監出去尋找也沒有蹤跡,又不敢太過張揚,恰恰此時,涵元殿過來吩咐冰兒過去,葦兒不由慌了,又不敢讓皇帝久等,思來想去只好如實回奏,沒想到回奏過去,乾隆親自來了。

「這時候還沒有回來?!」

葦兒聽乾隆語氣里頗有怒意,頭不由埋得更低,皇帝問話又不能不答,憋出來一句:「大約公主有什麼事耽擱了。」

乾隆冷笑道:「她倒是比朕還日理萬機啊!朕在這裡等著,看看有什麼要事被耽擱了。——等她進來,不用通報朕在這裡,朕倒要瞧瞧,每日家她要忙什麼!」

冰兒此時回來,可算是撞到槍口了。人沒到,先聞聲:「葦兒、葦兒!快看我帶回了什麼!」

葦兒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主子好惡作劇,每次若是這麼喊著叫著奔回來,必然沒有好事,幾次抓了蟲子,嚇得闔宮的女子們臉發白。乾隆起身到門口,示意葦兒打帘子,這次是他自己嚇了一跳:冰兒的胳膊上纏著一條徑寸粗的花蛇,手捏著蛇頭和蛇下頜,故意向前一伸,那黑色的蛇信幾乎要碰到自己身上。縱然是皇帝,遇到這樣的情形還是本能地一退,轉而怒斥道:「你幹什麼!」

冰兒原意是逗葦兒一嚇,若是嚇得流兩滴眼淚就更好了,沒想到打門口遇到父親,手未及收回去,臉上詭譎的笑容卻僵在那裡了。乾隆見那蛇「噝噝——」地纏繞蜿蜒,黑幽幽的眼睛甚是瘮人,心下不由厭惡,怒聲說:「把這勞什子丟了!」冰兒趕緊向後招手,讓小正子過來,伸手把蛇遞給他。小正子咽了口唾沫,亦不敢接。冰兒低聲罵道:「你快些啊!」

小正子哭喪著臉道:「奴才沒拿過蛇,要是咬人怎麼好?」冰兒壓低聲音說:「膽小鬼!不就是條菜花蛇麼!又沒有毒!就是咬你一口,也不過一排洞罷了!再說,捏著蛇腦袋,哪裡又咬得到你!」小正子生平第一次捏這樣滑溜溜的物事,硬著頭皮接過來,蛇頭雖動不了,身子卻一下子纏到了小正子的手臂上,他「媽呀!」一聲怪叫,用力一甩,把蛇甩到了地上,眼看蛇慌不擇路就向內間游來,冰兒眼疾手快朝「七寸」一踩,蛇在地上蟠曲蠕動了幾下,終於不動了。除了冰兒,所有的人都是一陣噁心,小正子這才戰戰兢兢前來,把死蛇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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