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里圖哪有什麼見識,見唐博倫成竹在胸的樣子,少不得趕著逢迎:「太爺的見識,小的們不及!金氏那裡,小的一定做通!」
作者有話要說:
☆、群山若證長相守
冰兒這十五年人生,細細算來,過得可謂是愜意痛快的日子其實並不多,然而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尚陽堡這段理應辛苦悲酸的流配歷程,竟然是這麼多年來未曾感受過的快樂、舒心與幸福。
早上踏著露水來到山林間,此處人跡罕至,非常隱秘,只要吹起玉簫,自然會有個人來到身邊,彼此相視一笑,慕容業笑道:「如今竟白做了你的長工。」
冰兒笑道:「誰讓你搶著幹活來?」歡蹦如林間的小鹿,時而幫著綑紮柴火,時而摘著花葉往慕容業頭上亂插,逗他開心。慕容業雖皺著眉頭說「別鬧!」臉上的笑意卻遏不住,惹急了便捉過妹妹,作勢要打,其實只是輕輕在她腦門上彈一指甲。日上三竿,冰兒苦著臉道:「我餓了……」
慕容業看她果然瘦了一圈的小臉,有些心疼有些責怪,問:「早上沒好好吃?」
冰兒嘟著嘴道:「不好吃!天天不變樣的糜子粥,粗窩頭,還有老酸菜。胃口都吃倒了!」
「我在寧古塔吃了四年這些東西!你才吃了多久?」
「啊,那我得吃十年!」冰兒的算法和他不一樣,這下臉更苦了,「其他苦能忍,吃這些豬食吃十年,實在耐不得!」
慕容業冷笑道:「你是好日子過得太多了!」伸手在樹上摘下一串果子遞過來。冰兒背著手不肯接:「我要吃肉!」
慕容業把果子丟進自己嘴裡,邊說:「哪裡找肉給你吃!」邊四下里搜尋獵物。其實媽媽山四處是寶,因著野生植被多,野生的動物也多,林子深處或有虎狼,這片卻只有些溫馴的小獸。往山里沒路的地方多走幾步,就看到一頭傻乎乎的狍子,見人也不躲,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瞧著人。慕容業輕輕抽出手裡的解手刀,背在身後靠近這隻狍子,臨到近了猛地向前一撲,一把抱住了狍子的脖子,狍子蹬腿想跑,慕容業眼疾手快,閃腰躲開狍子的後腿,就勢一抱狍子的腰腹,可勁兒地往地上一摔,狍子被摔得動彈不得,等反應過來想要掙扎,已經被慕容業一刀割了咽喉,彈了兩下腿就死了。
「這血大補,你來嘗嘗?」
冰兒搖搖頭又擺擺手。慕容業笑了一聲,道:「到底是個女娃!遠著點,我來整治。」
冰兒依言到旁邊整理木柴,間或瞥一眼慕容業這裡,他像個林子裡熟練的獵手一樣,用一把解手小刀,放血、剝皮、清理乾淨,又挖了一個土灶,壘上石頭,薅了枯草,打著火石,旺旺地生起一堆火來,把狍子肉割成大塊,隨身的褡褳里取了鹽抹上,串在樹枝上烤起來。
一會兒功夫,冰兒就聞到了誘人的肉香,許久沒見肉食的她不由口裡濕潤,涎著臉湊過去:「好香!」又夸慕容業:「業哥哥,你好厲害!」
慕容業臉上映著暖暖的火光,微笑也如這橙色的火焰一般柔暖,盯視著火上的狍子肉,好一會兒才把肉從火上移開,伸手撣掉外層的焦黑色,道:「饞得你!丟人不?——小心燙!」一臉藹然的笑,看冰兒捧著還在滴油花兒的肉淅瀝呼嚕大口嚼著。
冰兒吃得開心,轉過臉問:「業哥哥,好香呢!你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