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頭中「嗡」的一響:是自己一直篤信的青滾札布!他負責烏梁海事務,打理得極為清爽,自己異常放心地把阿爾泰山左交付於他,還加封郡王,賞賚恩寵不一而足,沒想到竟也是個首鼠兩端的小人!他忍著心裡的驚駭,又問:「你不要把責任隨便推卸!青滾札布如果背叛朕,與阿睦爾撒納一氣,為何要為朕處置烏梁海叛軍?又為何要找到你?」
薩楚日勒一句謊話都不敢說:「皇上明鑑!奴才所在冰圖扎薩克,雖處漠東,實際已近西頭,若是能與喀爾喀相應,那自然是……且奴才痴長數歲,科爾沁諸部也會略看奴才薄面,有些調停奴才亦能做得到主。青滾札布做事圓滑,烏梁海土地肥美,他早就覬覦,阿睦爾撒納許他好處,又互稱兄弟。他對奴才也素來恭敬,那個烏珠穆沁就是他送來的……」他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告一段落後抬起頭,見乾隆眯著眼睛,仍是不相信的樣子,心裡頭大急,不由道:「奴才不敢欺君!皇上但想一想西頭驛路——」
他這話一發,乾隆立即聯想到前面班第的摺子總是不能按時到達京師,自己的御批旨意也不能及時下達至準噶爾,原來通過喀爾喀的各處驛站,多經青滾札布地界,他現在尚不敢明著反叛,但是其中做些小小手腳還是能辦到的。乾隆不由臉一白,心裡氣恨頓生:這些蒙古王公,每個人心裡都打著一把小算盤,哪有實心為朝廷的!
見薩楚日勒又涕泗橫流碰著頭請罪,乾隆努力抑了抑心頭的怒火,語氣冰冷而語速緩了下來:「朕姑且信你。但你此番過錯太大,要朕輕饒也是不能夠的。朕加你定北將軍參贊銜,但是只是馳往喀爾喀。能拿住青滾札布最好,拿不住,你也把西邊各驛路台站給朕安定好。這件事辦好,朕就赦免英祥;辦不好——」他故意停了停,見薩楚日勒倒抽涼氣開始發抖,才透著陰狠勁兒道:「辦不好,朕也不殺你。不過,你們家已經五世單傳,只怕冰圖郡王的爵位要歸五服之外的同宗了。」
自己明明有兒子,爵位卻要歸他人,不是也意味著自己差使辦不好,英祥還是逃不脫被殺的命運?薩楚日勒還想再求,乾隆的聲音卻頗為兇橫:「不必多言!朕已經讓步到極點了!之後,朕就以觀後效了。」道聲「跪安吧」,叫小太監把薩郡王送了出去。一出養心門,薩郡王不顧周圍侍衛、覲見官員詫異的眼神,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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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王府的,福晉早就等得望眼欲穿,見薩郡王頹喪而來,福晉的心也陡然下沉,怔了好一會兒方問:「怎麼,消息不……不好麼?皇上他不……不肯放英祥麼?」
薩郡王捶著自己的腦門:「都是我害了英祥!都是我害了英祥!」
「王爺!」福晉要緊拉住他,「你別急!皇上到底怎麼說?小兒女的私事,縱然再疼愛女兒,他又何至於恨英祥至此?就是公主,她刀子嘴豆腐心,我都不信她會允許皇上重處英祥。這底下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們好一起想法子消弭呀!」
薩郡王尋思事已至此,瞞著也沒什麼意義,雖然心裡還是有點懼怕妻子,還是一五一十把前因後果告訴了福晉,福晉驚得跌坐在椅子上:「天殺的!這裡頭有這麼多關聯,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這是害死咱們孩子了!!」
倒是這位薩郡王福晉,雖然乍聞此事,恨不得咬下薩郡王一塊肉來,但她卻是個有主意、有擔當的女子,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握著拳尋思了半晌,終於道:「皇上這是敲山震虎,逼你立下軍令狀,不敢再有背叛的事情。此刻,英祥倒還沒事,但你千里迢迢去喀爾喀,青滾札布若是知道朝廷已經曉得了他的動靜,還能放過你不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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