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就是你的家。」乾隆道。
「這兒是我娘家。」冰兒道。
乾隆拳頭一握,欲待說什麼,突然心思一動,深深地看了冰兒一眼,冷笑道:「你想回公主府了,可以。明兒早上,朕就叫人打發你回去。回去後請你恪守婦道,朕不迎,請你不要自歸。」冰兒心知乾隆是斷了她回來求情的路子,想發狠說句什麼,又克制住了自己,蹲身道:「謝皇阿瑪!」乾隆盯視了她好一會兒,卻只是揮手道:「你自己珍重自己。跪安吧。」
晚上令妃被召侍寢,西圍房裡,乾隆道:「今天是不是有誰來見了冰兒?是你告訴朕呢,還是朕自己調侍衛當值的記錄來看?」令妃情知瞞不過,跪倒在地道:「皇上恕罪!」
「朕諒你不會胡作非為的。但是你也別給朕知情不報。」
「臣妾不是請皇上恕臣妾的罪,臣妾請皇上恕三公主的罪!」
「是她?」乾隆皺了皺眉頭,「她們倒是姊妹情深麼!」
令妃忙道:「皇上,這正是三格格可恕之情。您要殺英祥,現在已不是秘密,您也沒有為五格格想想,她後半輩子孤苦伶仃怎麼過?三格格是受孝賢皇后重託要照顧五格格,她沒錯!」
乾隆好一會兒沒說話,開口時已是語帶淒楚:「冰兒的家事,除了薩郡王這個糊塗蛋,誰又有不可饒恕的錯呢?薩郡王位雖不高,朕一時卻殺不得他。阿睦爾撒納是狼子野心,但他們蒙古人是一條心。這次的事(1)出來,額琳沁已經賜死,色布騰巴勒珠爾只怕也……薩楚日勒顢頇無能,然而在科爾沁仗著年高,最得敬重。何況他雖然兩邊逢迎,其心不忠,卻與額琳沁不一樣,並無實質性的大過錯。若再殺他,正法的蒙古王公太多,科爾沁和喀爾喀不服氣,必當大亂。但朕若不稍加懲治,他以為朕下不了辣手,希冀著還要騎牆觀望,科爾沁和喀爾喀的那些王公都是和他一樣的心思,想看著朕的反應,若是朕柔弱太過,便正好趁隙作亂,任著這樣發展,必然惹出潑天大禍,難以收拾。你給朕想想,其間權衡,朕難不難?!敲山震虎,只有讓英祥他……」他欲言又止,半天道,「冰兒不要惹事才好!」
令妃從未聽乾隆在自己面前講這麼多軍國之事,聽懂了大半,也知道情況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卻不敢順著乾隆的思路多言語,只垂淚道:「只可憐冰兒……」
乾隆苦笑道:「你知道的,傅恆那裡剛傳來的噩耗,四格格已經沒了(2)。純妃平素多剛強的個人,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癱軟得旁邊人都扶不住,現在還在床上暈著未能起身。朕身邊成人的女兒,若除去冰兒,也就只剩玲兒了,朕並非無情人,何苦把自己兒女都逼到如此!也不怕你知道,朕剛得的線報,此番阿睦爾撒納從朕的眼皮子底下逃掉,色布騰巴勒珠爾逃不了干係,他阻撓班第用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阿睦爾撒納創造逃跑的機會,甚至泄漏大軍的動向給阿睦爾撒納,他們都是元□□的後裔,自然骨子裡是一心。朕怕這事查實,若是瞞不住天下人,玲兒也和冰兒一樣要守寡了。」
令妃聽得脊骨發涼:皇室無親情,卻不料如此可畏!乾隆還在說著:「……朕本想把冰兒看在宮中,既是防著薩楚日勒有劫持的事,也是怕冰兒魯莽好強,攪進這個是非圈子。就看薩楚日勒有什麼響動好再做處理,上回見他一味地哭,並無主意,心已經放下了一半。不過怕事情還有變數,特別冰兒強自出宮,朕頗為擔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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