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雖然不喜歡她,但此時需要仰面求人,也不得不賠了笑臉道:「沒有,只是商量著是不是有機會再出去給人家瞧瞧病什麼的,好給孩子買些雞蛋什麼的。」她自覺自己臉都有些熱,抬頭瞥了陳氏一眼,陳氏仿佛沒聽出她話里的暗示,只管自顧自說:「說到雞蛋,倒是巧了!我鄉下一個親戚,可可兒的昨兒個給我送了一籃子,我尋思著你們娃娃該吃點蛋黃子了,瘦得那麼可憐!」從背後拎出一個提籃,裡面用布蓋著的真正是一小籃的雞蛋!看著個頭也大,雖然顏色不太光潔,可畢竟是雞蛋啊!他們不由有些感謝陳氏的雪中送炭,真誠地千恩萬謝了一番,陳氏笑道:「鄰裡間哪那麼多謝!以後你們發達了,別忘了我就成!」眼睛斜過來又看了英祥一眼,笑道:「我走了!」
英祥送了她出去,回來感嘆道:「人哪,真是不好說!你說這陳氏,可惡的時候是真可惡,可有些時候,又覺得她也有好的時候。」
冰兒已經顧不得聽他叨叨,興沖衝下廚煮了一隻雞蛋,熟透後把蛋黃碾碎和成蛋糊餵給了奕霏,奕霏吃到這樣的好東西,饞得停不住嘴,把蛋糊吃得精光,猶自意猶未盡地咂吧嘴。英祥見碗裡還有熟蛋清,對冰兒道:「剩下的你吃掉吧,你現在還在哺乳,要吃些好的才是。」自己到灶上盛粥,把稀的放在自己碗裡,把稠的撈在冰兒的碗裡,不言聲吃掉了兩碗。
半夜,他餓醒了,胃裡像有隻手在揉搓一樣,哪哪兒都不適意,可除了忍著,也別無他法,只好努力地不去想以前在王府吃過的那些山珍海味,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覺。突然聽到枕邊人的肚子也在「咕嚕咕嚕」叫著,不由問道:「怎麼?你也餓了?」
冰兒豎起身子,把披散的頭髮挽了挽,皺著眉說:「倒不是餓,肚子不大舒服。不知是不是天氣熱,吃了什麼不潔淨的東西下去,像要鬧肚子的樣子。」正說著,小床上睡著的奕霏細細地哭了起來,兩人忙找火鐮點著了油燈,過去看視,黑暗裡看不清臉色,只看見孩子皺著眉頭、閉著眼睛,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哭了一會兒,頭一歪,一下子嘔吐起來。
這一夜,孩子上吐下瀉,折騰得沒完。天亮後,冰兒看著兒子的小臉已經有些發黃憔悴,心裡不由慌了。細細給孩子把了脈,脈搏細弱無力,像是發了痢疾,冰兒心裡發慌,隨即自己亦開始吐瀉,英祥服侍了大的再服侍小的,緊張地問:「這是怎麼會得的?怎麼治?」
冰兒吩咐他燒了開水,自己也有些有氣無力,說道:「不知吃了什麼,還是感染了時疫?我還好,孩子這么小,這樣的病太受罪!」她喝了點水,強撐著道:「家裡沒有錢了,我去看看地里有沒有蒲公英、連翹、柴胡什麼的,先煎了試試。實在不行,當掉什麼東西,趕緊去藥鋪買藥。」
她忍著身上的無力和腹部如刀絞一般的疼痛,到外面找草藥。回來時見英祥手忙腳亂,弄得一身污穢,帶著哭腔道:「奕霏吐瀉得厲害!連水都喝不進!」
冰兒把籃子裡的草藥指給他,說:「先去洗乾淨,加些乾薑,濃濃地熬半鍋藥湯出來。」然後又為奕霏把脈,脈象越發細弱,而孩子的哭聲都幾乎聽不見了,只見他張大著嘴巴對著天喘氣,時不時有嘔吐物從小嘴裡流出來。冰兒知道此症兇險,難受得淚流滿面,邊為孩子按摩著穴位,邊祈禱上蒼不要再捉弄自己,寧願用自己的壽數,來換取孩子的健康平安。
英祥在灶頭忙得一身汗,終於捧著兩碗藥過來,草藥熬的藥湯又苦又澀,冰兒強忍著泛上來的噁心感,把一碗藥一仰而盡,肚子裡一陣翻騰,她咬著牙死命地熬著不讓自己吐出來。接著又拿小匙餵給奕霏吃藥。
孩子對苦澀的藥水本能地排斥,弱弱地哭著,擺著頭拒絕喝下去。冰兒把奕霏抱在懷裡,流著淚對他哄著:「乖孩子!喝藥,喝了就不難受了!」小娃娃可憐兮兮地睜著眼睛望著母親哭,哭不出眼淚,卻讓母親的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可是良藥苦口利於病,再不捨得也得下狠心。冰兒捏住奕霏的鼻子,趁他張著嘴呼吸的時候,把藥水灌進他的小嘴裡,奕霏要哭沒哭出聲兒,「咕咚咕咚」喝了些藥,可又嗆著了,又是哭、又是咳嗽,折騰了好一會兒,軟軟地癱在冰兒的臂彎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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