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爭執不休,外面則是寂靜無聲,隨處可見蹲下點燈的門中弟子,眾人都未出聲,側耳去聽才能從這風中聽到些許壓抑不住泄露出來的哭聲,應是在祭奠死在魔修手下的摯友親人。
這哭聲哀怨悽慘,聽的人心頭一酸。
紀長寧仰頭看著漫天的孔明燈,眼眶一紅,長長嘆了口氣,握劍走向半月殿,遍地的屍骸已被抬走,漢柏磚石被鮮血染紅顯得格外明顯,猶如難以被刷洗乾淨的恥辱證明。
平台四周皆有執法堂的弟子守著,劍陣未下,金光璀璨,而望向正中央,晏南舟依舊維持的雙手桎梏雙膝跪地的姿勢,穿心鏈纏繞在他身上,符光流轉,能感受到上面布滿的強大靈氣。
她一走近便有弟子迎了上來頷首行禮,「紀師姐來此可是有事?」
「晏師弟傷勢過重,我來給他上點藥。」紀長寧也未隱瞞,直接將目的告知。
「這……」看守弟子神情為難,扭頭看了眼其他人,都是搖頭,只好拒絕道:「昨日晏師兄傷了不少仙門弟子,易長老命我等好生看守,不許讓旁人接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望紀師姐莫要讓我等為難。」
「卻是我考慮不周,」紀長寧也未多加糾纏,只是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晏師弟待人一向溫和,昨日之事定非本意,那些傷勢若不處理怕會落下病根,幾位師弟若是方便替他上些藥,也算看在同本情誼。」
她將藥遞了過去,轉身離開。
那弟子看著手中瓷瓶,猶疑不決,最終還是出聲將人喚住,「紀師姐。」
紀長寧回身,見那弟子上前將瓷瓶又塞回她的手裡,沉聲道:「易長老只說不讓旁人靠近,並未說不讓執法堂的人靠近。」
話中之意極其明顯,紀長寧微微頷首,「多謝。」
說罷,她越過人踏上了台階,一步一步走到晏南舟跟前。
眼前這人雙手被鏈子控制懸在半空中,低垂著頭,發冠不知丟在了何處,墨發披散著,因沾血的緣故結成一縷一縷的,遮住了他的面容,
身上大紅色的喜袍上滿是被割裂的口子,被鮮血浸透,紅的發紫,讓這人看起來越發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討命的惡鬼,而非一個清心高潔的修士。
晏南舟在修真界嶄露頭角後,一向以風光霽月溫柔有禮的形象示人,惹得不少女修士芳心暗許,更戲稱他是最適合成為道侶第一人。
他從未如今日這般狼狽,沒有一點尊嚴,像條狗似的跪在人前,不再是旁人口中那個驚艷絕倫的天才少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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