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段緒風並未附和,而是搖了搖頭笑笑,「你當真覺得易上鳶是個廢物?那你可有想過,一個廢物是如何成為萬象宗執法堂長老的?」
「莊主的意思是……」於天后知後覺道:「易上鳶是裝得?」
段緒風抿了口茶,方才繼續,「你可知當年我初次參加問道大會時,奪得魁首的可是易上鳶。」
幾十年前的事,於天是首次聽到,神情滿是訝異,語氣都不由自主加重,「易上鳶?」
「她嶄露頭角時,被譽為仙門第一劍,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易上鳶會是萬象宗新任宗主的最佳人選,可不知後面發生了何事,宗主的位置落在她師兄葉東川頭上,至今讓人想不明白,這兜兜轉轉幾十年,這萬象宗宗主還是她,倒是有意思。」
字裡行間並不掩飾對易上鳶的讚賞,於天皺著眉有些擔心道:「依莊主這般說,此人並不簡單,那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莫不是,故意為之?若真是這般,豈不是影響莊主計劃?」
「咚咚咚——」段緒風用指節敲擊著桌面,眉頭緊皺,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出聲問:「少莊主最近怎麼樣?」
「少莊主?」於天想了想回答,「從萬妖林回來後還在思過,沒有莊主的命令,沒有人敢放少莊主出來。」
「差不多也反省夠了,把他放出來吧,」段緒風扭頭看著窗外的雪滿枝頭的景色,若有所思道:「過幾日,讓他去一趟無量山,替我送一份大禮。」
「是。」
於天頷首起身離開,屋裡只剩下段緒風一人,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自語道:「茶涼了,不敢入口啊。」
手腕一翻,茶杯傾斜,被中淡黃色的茶水流淌出來,流到桌上,又順著桌面淌下去,在地面留下了水痕。
打濕的地面好似被打磨的鋥亮,隱約能倒映出人影,只是面容在水窪中凹凸不平,顯得有些模糊。
「唉。」劉小年蹲在牆角嘆氣,愁眉苦臉的模樣好似遇見了什麼大麻煩。
「不去練劍,在這兒幹嘛?」身後傳來了一道質問聲。
聽見聲音劉小年猛地站起來轉身,慌裡慌張的哈回話,「師……宗主……」
易上鳶的服飾有了不同,和以往輕鬆隨性的布衣不同,更為端莊威嚴,整個人的氣勢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舉手投足間都看不出昔日的半點影子。
對此,劉小年不知為何有些難過,像是突然覺得眼前這人變得陌生,圓眼剛垂下,腦袋就被甩了一巴掌,他也顧不上傷春悲秋了,抬頭瞪大了眼,眼中滿是困惑。
「沒大沒小,師父也不喊,怎麼?翅膀硬了,要不我喊你師父?」易上鳶語氣嘲諷,眼神不屑,一張口和之前毫無不同。
「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劉小年捂著腦袋小聲嘀咕。
易上鳶這幾日被吵得頭疼,本想來元華峰看看自己那個傻徒弟如何了,一來就被人氣到,臉色自然不算多好看,冷著臉詢問,「你不去練劍,蹲在這兒做甚?」
劉小年垂著頭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