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聲音還沒停,林見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非得要親眼看著魏嬌嬌睡著,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紀長寧有些心浮氣躁,用手推了推晏南舟。
後者垂眸,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並非那般聽話:
【我知道師姐厭我,可剛剛情況危機,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師姐莫要生氣。】
紀長寧出不了聲,只能冷著臉瞪了人一眼。
【林見殊這人心思深沉,狡猾至極,若此時你我發生了動靜,定是會被他察覺,最好的法子便是一動不動,等他走了便好,就是委屈師姐,勞煩多忍耐一下,可好?】
話說的客氣,可這人的肆無忌憚目光十足算不上客氣,直看得紀長寧臉色陰沉,扭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她一轉頭晏南舟的的目光更為肆意,卻知曉分寸,沒有過多逾越,只是盯著側臉,仔細一看,會發現紀長寧的耳垂有些肉,圓潤小巧,像一顆圓珠,看著手感極好的樣子。
視線偏移,還能瞧見耳垂上有一顆紅痣,顏色極淺,不注意瞧甚至看不出來,猶如女子少時打的耳眼,意識漂浮,晏南舟突然想到,紀長寧沒打過耳眼,自然也未佩戴過珥玦等耳飾。
或者說,她常年都是輕便的衣衫,除了弟子服飾,私人的衣衫也多是素色,極少穿複雜艷麗的裙衫。
二人心思各異,均為出聲,安靜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明明肢體相接,親密無間,可心與心卻相隔甚遠,似隔著一道無法突破的屏障,註定難以靠近。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窗邊走來。
紀長寧神色一邊,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身體往前撲去,腰間被人攬住,後腦蓋上了溫熱的手掌,將她整個人牢牢按在懷中,遮擋的嚴嚴實實。
四周的光線變得昏暗,一股花香鑽入鼻中,那是剛剛躲在花叢中沾染到的梔子香,她趴在晏南舟胸前,視野變得昏暗,體溫透過衣衫傳來,聽著胸腔中跳動的心,撲通,撲通,恍惚間,分不清是晏南舟的心在動,還是自己的,抿著唇皺了皺眉頭。
一瞬間,晏南舟的眼神從溫和銳利,滿是冷漠和警惕,周身的氣勢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帶來極強的壓迫感,他盯著來人,手上運氣,只待林見殊露面便一擊必中。
人影走到窗前探出頭左右查看,露出魏嬌嬌那張臉,晏南舟不由鬆了口氣。
瞧見二人這姿勢,魏嬌嬌唇角一勾,眉頭上挑,盯著晏南舟戲謔道:「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
聽見聲音,紀長寧從晏南舟懷中出來,看向魏嬌嬌,「有勞魏姑娘替我們遮掩了。」
「別,可不是為了你們,若是你們被發現了,我也說不清楚,」魏嬌嬌擺了擺手,「林見殊走了,你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