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幾天在酒吧門口那一幕,又想到剛才對方落後又追上的腳步,雲想心中突然隱隱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對方今天會提出一起回家。
人近在咫尺,她卻沒辦法求證,只得戴上耳機,用炸耳的音樂壓住生出一絲波瀾的心緒。
她調出跳舞前慣常聽的那幾首,那點不定的起伏終於被襯得不那麼明顯。
正當雲想準備把這些事短暫拋在腦後時,忽地從身旁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了她左耳的耳機。
顧知妄剛想說明天不唱兒歌,換成對方慣常愛聽的曲目,就聽見了堪稱「耳膜噩夢」的炸裂非主流電音。
生草的歌詞,極致的曲風,險些讓他懷疑對方是不是誤入了某個土味直播間。
顧知妄額角跳了跳:「你平時就聽這種歌?」
雲想大概能想到對方會如何嘲笑她,儘量語氣從容:「怎麼了,不行嗎?」
「......」
顧知妄目光跟她對上,神色複雜:「原來你真的喜歡非主流。」
第25章
摸了一下對方的發尾。……
雲想聞言一噎,小聲反駁:「這不叫非主流,這是hyperpop。」
「確實很hyper。」顧知妄扯起唇角,毫不留情地嘲笑,「有種回到Q.Q空間互踩的感覺。」
雲想無言以對,拿回自己的耳機,並決定這一路都不搭理譏諷她聽歌品味的某人。
計程車開到後門,這次雲想率先下車朝前門走去,沒給後面的顧知妄眼神。
她身後有聲音悠悠傳來:「不再練習一下翻牆?」
雲想腳下一滯,餘光瞥到手邊的圍牆,腦海中浮現出那晚的場景。
耳側突然自動升溫,像是又灑上了溫熱的呼吸,她不動聲色地調高耳機音量,步履加快,迅速逃離這片圍牆。
丟臉的事絕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
周末連續兩天都在補課後繼續去NoAlcohol「加班加點」,雲想初步克服了如同小學生匯報演出的尷尬心情,尤其是跟樂隊那幾個人熟悉了一些之後。
已經能從背朝他們還唱得聲音微顫,進階到沒什麼負擔地面朝眾人。
個別顯眼包興致上來了就給她來段和聲,唱出了阿卡貝拉的既視感,偶爾開了混響和電音,人聲就變得滑稽又搞怪。
還在她面前唱些魔改的勁歌金曲,在包廂提前練嗓,嚎得頗為大氣,全然不顧她還在場。
雲想被這群人的厚臉皮感染,到最後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聽自己用小黃人的聲音唱名雋校歌。
可見人的臉皮厚度都是千錘百鍊出來的。
「唱得越來越好了。」石鳴驌真心實意地說,「你聲音真的不錯,只要放開唱不會難聽到哪去,要對自己有自信。」
「練這麼久了,應該能唱別的了吧?」莊渡彈膩了兒歌,「來點正兒八經的。」
「我也在正兒八經的唱兒歌和校歌。」雲想說。
「搞點別的,搞點別的。」石鳴驌慫恿她道,「才這麼幾天你的心理素質已經大大提高,比我們想像的厲害,是時候回饋群眾了。」
雲想敏銳地抓住對方話里的重點:「什麼叫回饋群眾?」
「其實吧......今天叫你來這麼早,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錄音。」
石鳴驌給她解釋道:「就《FeelAlive》這首歌,你也聽過,後面有幾句女聲。」
「平時在現場都是顧知妄自己唱,有不少顧客嫌現場噪聲大,讓我們上傳錄音室版音源,正愁找不到女生幫忙呢......」
雲想慢半拍地「啊」了一聲。
想不出這幾個人怎麼敢打這個主意,對她來說,困難程度不亞於幼稚園幫一群大學生做題。
她不覺得自己能幫得上忙,放下話筒堅定拒絕:「建議你們去找專業人士。」
「就兩句詞,用不著專業人士,加另一首歌一共也才四五句。」石鳴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主要是我們經費有限。」
「是他太摳,問了幾個都嫌人家報價貴。」紀伍越嘲笑道。
「本來就是!誰讓她們一聽要唱兩首歌就獅子大開口,我們是回饋粉絲,又不靠翻唱賺錢。」石鳴驌理直氣壯。
「再說了,比雲想唱得好的好找,比她好看的不好找,我們還能順便拍個錄音視頻吸吸粉......」
莊渡閒閒地補充:「他打的鬼主意主要就是靠臉吸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