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腿上翹時撩起極漂亮的弧度,眼波流轉,瞳色淺皙,像流光溢彩的歐珀,靈動得讓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眉目皆神韻,幾個動作就把簡易狹小的駐唱台變成了宏達的芭蕾劇院。
顧知妄眼底眸色漆黑,目光追隨對方如露如葉的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尖。
繾綣都繞在腳下,凌冽的都在窗外風中......
音樂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尾聲,雲想胸前劇烈上下起伏,額發汗濕,像是捧著一顆跳動的心臟起舞,恍如隔世的酣暢淋漓。
等喘勻了這口氣,她蹲在駐唱台上,第一次感受到台上台下離得這麼近,顧知妄跟黑暗融為一體,一動不動的時候像雕像,破天荒的沒帶給她任何不安。
雲想伸出手朝對方晃了晃,離台下更近一步,才撞進對方視線中。
顧知妄黑眸深邃,最深處的灼眼亮意卻遠遠超過唯一的頂燈,像燙進眼裡的星星,叫人不容忽視。
剛結束高難度的變奏,亦或是在對方面前跳舞,雲想後知後覺有些赧然,臉頰都升溫。
「我跳完了。」
斂去眸底驚艷而
生的一抹暗色,顧知妄目光落在纏繞雙腿的歪斜綁帶上。
「縫的位置好像不合適。」
「合適。」視線交匯,雲想眼裡漾出飛鳥掠過池水的相似波瀾,聲音清晰認真。
「是我穿過最合適的舞鞋。」
第32章
「雲想在這?」
有段時間沒跳高難度的變奏,再加上駐唱台面積不大,跳的時候格外注意落腳點,身體疲憊,精神比之前鬆弛了大半,雲想難得一夜好眠。
連耳畔的鬧鐘響起都沒聽見,一直睡過了早飯時間。
直到調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臉上,她才胳膊撐起身子,偏過頭去看背包旁邊靜靜躺著的舞鞋,昨天晚上的畫面重新浮現。
除了林錦禾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送她縫好的舞鞋,估計也沒有其他人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是顧知妄。
足尖鞋是消耗品,常穿容易磨損,雲想把這雙舞鞋擦乾淨,跟緞帶劃破的那兩雙放在一起。
周日補習班有課,她已經錯過上午的一堂,給老師發消息說明了情況,雲想下了樓,保姆還在做飯,先拿了點東西讓她墊肚子。
雲想問:「周阿姨不在嗎?」
「說是今天有個展會,怎麼了?要不要打個電話?」
「沒什麼事,」雲想只是想問對方有沒有定好下周過生日的餐廳,「不打擾她工作了。」
保姆示意她去外面坐。
「午飯還要半小時呢,等飯好了我再叫你。」
顧知妄不在家,不知道是去射箭拳擊館還是NoAlcohol。
顧睿明和周音華一個人在國外,一個在國內也是事業型人,房子越大越冷清,雲想也理解了為什麼某人總是喜歡往外跑,不愛待在亦園。
離下午上課還有些時間,想到昨晚克服了心理障礙在NoAlcohol成功跳出的吉賽爾,雲想幫保姆收拾好餐桌:「阿姨,能不能耽誤您一點時間?」
她急需驗證一件事。
自己是不是一夜之間就突破了瓶頸期,恢復到可以隨心所欲在別人面前跳舞的狀態。
雲想回三樓換了雙鞋,又換了腿襪和更便於做動作的練功服,比昨晚在店裡顯得專業了許多。
亦園客廳空著的面積比NoAlcohol的駐唱台還要大,地板明鑑光滑,不用開燈光線也充足,怎麼看都是更適合跳舞的場合。
保姆坐在椅子上翹首以盼,整理了一下衣服,念叨著:「哎呀,還從來沒好好看過芭蕾舞呢,是不是得穿得正式一點......」
看見雲想後,保姆目光灼灼,很是捧場地鼓了鼓掌。
……
兩個拍子過去,雲想錯過了進場音樂。
感受到熟悉的無力正在從某個角落循循而上,對方期待的視線變成銳利的刀,攪擾了她預設好的平靜。
雲想努力想要擰緊退潮似的洪流,越是渴望像昨晚那樣毫無負擔的起舞,手腳就越發沉重。
她被一時的輕鬆沖昏了頭腦。
忘了帶來恐慌和障礙的「怪物」只是藏在角落,隨時準備跳出來,給她的生活製造懸念,橫生波瀾。
意識到自己依舊沒辦法在保姆面前突破桎梏,雲想只能強逼著僵硬的手腳給對方做了幾個並不連貫的手位腳位,勉強結束了這場「表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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