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終於又推開NoAlcohol的大門。
演出還沒開始店裡氣氛就十分熱烈,像是從一個世界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率先在吧檯看到她的蘇茗揚手打招呼,其他服務員各自忙得腳不沾地,雲想原本因為演出緊繃了一晚上的心情縱終於在此刻盡數鬆懈。
其他人對節目的評判都與她無關,片刻也好,她想享受這種沒有負擔的感覺。
「你裡面穿的是什麼,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顏色這麼鮮艷的衣服。」蘇茗問。
雲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今晚有演出,沒換演出服就來了,我去包廂換一下。」
蘇茗攔住她:「好看啊,顯得特青春活力,別換了,就這麼穿著吧。」
顧知妄拿起櫃檯里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往上調了調,他兜里還揣著那束螢光棒,掏出來遞給了雲想。
「我先去後面。」
留下一句話,顧知妄就穿過吧檯,進了樂隊幾人所在的後台包廂。
「去就去唄,他跟誰報備呢。」蘇茗看見螢光棒想到什麼,問雲想道,「對了,你剛才說今晚有演出,你上台表演節目了?」
「我跳舞了。」
跑出禮堂的時候她只是迫切地想來NoAlcohol跨年,提到今晚的演出,一路上剛冷卻下來的血液又開始翻湧。
雲想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情不自禁地彎,久違地如釋重負。
「真的?!」
蘇茗放下餐盤,驚喜地使勁拍了拍她的肩:「瓶頸期終於過去了,可喜可賀!」
「我就說嘛,你只要突破這個坎,以後就能順利很多。」
對方幫她調了杯新研究出來的飲品:「新改的menu,這杯叫大吉大利,預祝你以後也能一帆風順。」
「謝謝。」雲想接過杯子抿了一口,甜橘的馥郁在口腔炸開,連杯壁的顏色都是吉利的橘紅,很符合今晚的跨年派對。
「以後你是不是能在我們面前跳舞了?顧知妄來之前應該看到節目了吧,這小子近水樓台,什麼時候也讓我們欣賞一下......」
雖然今晚飛躍式地橫跨了大部分障礙,但是雲想還是不敢痛快地應下對方。
所謂的瓶頸期,突破倒是突破了,條件卻苛刻古怪得離譜,讓人至今都摸不清頭腦。
跟之前練習時一樣,在正式場合也必須有顧知妄在場看著她演出,才能順順利利跳下來。
雲想:「應該可以,就是還有點困難。」
蘇茗:「你都能上台了,其他困難還算得了什麼,都是小事。」
雲想默默喝下一大口飲料。
這還真不是什麼能輕易解決的困難。
畢竟顧知妄不是個能讓她隨身攜帶、乖巧聽話的小擺件。
除非每次有演出對方都能像林錦禾和雲晉以前那樣,陪同出席觀看,這樣才沒有後顧之憂。
雲想忽地意識
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知妄在這件事上已經代替了她爸媽的角色。
再怎麼想......也還是覺得荒唐。
好在元旦晚會已經過去,之後需要她演出的機會恐怕不會再有,她要做的就是去舞室重新練習,有朝一日把顧知妄這個具象化的定心丸載體「戒」掉就好。
想到這,雲想又重燃希望。
喝完蘇茗給她的飲料,她還牢記自己來店裡的任務,跨年夜顧客爆滿,還有不少看了視頻慕名而來、前段時間遲遲沒等到神秘主唱的網友,加上蘇茗在內三個服務員不太夠用,還要留一個在吧檯調飲料,雲想自覺加入了服務員的行列。
蘇茗見她開始幫忙點單,道:「你不用管,回吧檯坐著看演出吧,他們馬上要上台了。」
「石鳴驌不是讓我來幫你們嗎,沒事,邊幫忙邊聽也是一樣。」
「石鳴驌怎麼可能讓你來幫我們打雜。」蘇茗納悶道,「前段時間剛又招了一個新服務員呢。」
「但是顧知妄說......」
雲想話頭截住,忽覺自己大概又被某人給驢了。
她幫蘇茗給旁邊桌新來的顧客上了飲料,帶著空餐盤迴吧檯之前,瞥了正好拿著吉他上台的顧知妄一眼。
顧知妄被這一眼白得莫名其妙,看到雲想手上的餐盤,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勾勾唇,對著話筒說了句「加油」。
石鳴驌上台前就相當興奮,聽見這句立馬接過話筒:「不管學生還是社畜,今天的派對,獻給你們在場的所有人,盡情享受吧。」
「makesomenoise!」
卡座間響起此起彼伏地口哨聲和高喊,紀伍越和莊渡戴上台的墨鏡,在鼓點奏起的前一秒扔向台下。
......
前半場的演出雲想都在吧檯和卡座之間來回輾轉,好在店裡的音響不錯,不管去到哪個角落都能聽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