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現在要走了。」
她隨手打了一輛路邊的計程車,對司機說了寵物店地址,沒管顧知妄要繼續說什麼,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剛下車,雲想腳邊裝狗的箱子就被人提走。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激烈的狗叫聲,顧知妄叫住剛要離開的計程車帶著航空箱坐進去,留下一句「先回亦園」就揚長而去。
雲想驚疑不定,連忙叫車跟在後面回了亦園。
對方比她快,雲想進門就聽見周音華的聲音:「讓秘書幫你找個人領養,不然讓阿姨在鄉下老家找個地方送過去......」
「不。」
顧知妄寸步不讓,示意看後院那麼大一片閒置的空地:「別人養我不放心,留下看家。」
周音華還想說些什麼阻攔,顧睿明勸她:「養就養吧,你害怕就把它拴在花房外面,不到處跑就行。」
有顧知妄出面就順利多了,她甚至全程沒說一句話,習慣了對方先斬後奏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氣,連最不想養狗的周音華也只得妥協。
「花房也要進人的。」周音華看到箱子裡黑黢黢的一隻就覺得無法接受,「它洗澡了嗎?要不還是先拴外面。」
「晚上這麼冷,凍死了怎麼辦?」顧知妄不客氣道。
周音華懶得再管:「你帶回來的你自己照顧,別老麻煩阿姨。」
顧知妄倒沒多反駁:「知道了。」
雲想全程沒參與進去,甚至一個字都沒說,狗就被留在了亦園。
等周音華上了樓她就去航空箱旁邊看狗。
從寵物醫院輾轉到寵物店又到了亦園,中間叫都叫累了,現下看見她出現在籠門邊,發出了兩聲細微的嗚咽,尾巴夾在兩腿中間像霜打的茄子。
她隔著籠門摸了摸黑乎乎的狗爪算作安撫。
花房收拾出合適的地方,顧知妄拎起航空箱去了後院,顧睿明見她難得感興趣,沒懷疑狗的來歷,只說讓她也去後院看看「新成員」。
雲想包里還裝著滿滿當當的寵物用品,抱在懷裡跟上顧知妄的腳步。
「我拿了個不用的墊子,正好給它當窩。」保姆把墊子鋪在地上,裡面還鋪了層毛毯,「這沒空調,晚上還是有點冷。」
「阿姨,你先出去吧。」顧知妄把航空箱放下,準備讓狗先出來熟悉一下環境。
剛進花房雲想就看見顧知妄打開箱門伸手去抱狗,她眼疾手快把對方的手拽回來:「別動。」
「它被打過,醫生說有點恐男。」
「性別卡這麼死,女的不咬?」
「起碼還有點良心,不會咬我。」雲想邊說邊伸手進去套項圈。
住院這幾天她發現,這狗對她還是有點信任在,像現在,只是聞了聞周圍陌生的味道,感覺到她動作溫柔,就沒往後瑟縮著繼續躲。
項圈套得比預想中順利,她摸索著揉了一下毛茸茸的後頸皮,扣上牽引繩慢慢從航空箱裡把狗帶出來。
顧知妄:「它叫什麼。」
雲想頓了頓,還是告訴了對方登記在寵物醫院病曆本上的草率名字。
「褲衩。」
「什麼?」
顧知妄懷疑自己聽錯了。
雲想只好重複了一遍:「褲衩的褲,褲衩的衩。」
「你取的?」
顧知妄對一個人的取名水平能如此之低感到十分詫異:「這破名兒它都不咬你?」
「當時著急,護士讓我隨便取,我就只想到這個。」
畢竟如果不是垃圾堆里那個顯眼的花褲衩,她估計不會注意有個會自己蠕動的垃圾袋,那時候心念一動,登記的就是這個名字,在醫院老被護士褲衩褲衩的叫,說是非常順口。
給狗叫習慣了,偶爾聽見還能抬個頭。
雲想把繩子一端固定在一處,留出一定活動的空間,把箱子裡的鵝英俊放在狗窩裡。
褲衩動了動,跛著腿自己挪到墊子上,暖和得有了一些底氣,轉頭就朝端詳它的顧知妄齜牙咧嘴,惡狠狠地叫了兩聲。
「狗脾氣。」
顧知妄嗤了一聲,拿了根磨牙棒逗得褲衩越來越凶:「這脾氣沒人喜歡你。」
雲想見不得他欺負狗:「彼此彼此。」
「你說什麼?」某人顯然聽見了,危險地眯起眼。
「什麼也沒說。」
雲想把他手上的磨牙棒扔給還在警覺對峙的狗子:「狗的事謝謝你,等我畢業以後會把它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