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亦園時天色已經不早,雲想難得睡得毫無所覺,被叫醒的時候帶著茫然的睏倦。
「到了嗎?」
顧知妄說:「到了。」
他讓司機在門口多停了半個小時。
「住在別人家就睡不著了嗎?你看著像三天三夜沒睡。」
雲想不願意承認自己認床的事實:「都怪雲蕾,她睡覺不老實。」
這一覺睡得有點暈,雲想下車以後還有些恍惚,顧知妄看了眼手機:「阿姨不知道你回來,出門了,晚飯只能自己解決。」
空蕩蕩的房子裡只剩他們兩個,雲想顧不上吃飯,只想回房間補覺。
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對亦園的床相當熟悉,無需磨合就銜接上在車裡被打斷的一覺,從傍晚昏天黑地睡到黑夜。
手機上有幾個未讀消息,保姆問她是不是回來了,雲想挨個回復完才起身。
她洗了個澡出來,鐘錶剛指到十一點。
下午不該睡得這麼放縱,導致該正常入睡的點反而精神抖擻,雲想寫了一會兒作業,越寫越清醒,索性準備去亦鳴湖溜達一圈散散步。
她剛打開窗戶準備試試外面的氣溫,就被隔壁露台的人嚇了一跳。
顧知妄胳膊撐在檯面上,偏頭看過來:「還以為你睡昏迷了。」
「你特意在這裡等著看我醒沒醒嗎?」
雲想已經徹底習慣了這人的說話方式,並嘗試反客為主噁心對方。
對方面不改色:「是啊。」
「......」
「順便問一句。」顧知妄拿出手機晃晃,「到底什麼時候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
雲想回去拿上手機就下了樓,顧知妄著急「刑滿釋放」,她反而不急了,得看對方具體表現再作打算。
她路過後院的時候三樓某個房間的燈正好熄滅,雲想只當對方睡了,輕輕帶上門去了湖邊。
雲想秋天才來亦園,還沒見過像顧知妄頭像那樣綠意盎然的亦鳴湖,再過不久就要立夏,這裡比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潮濕很多,褲腳沾上些草叢的露水。
湖面澄澈一片,冬天的蕭瑟全然消失,似乎還能聽到被月光和微風攪動的嘩嘩聲。
雲想覺得等她離開亦園,一定捨不得這片陪她度過許多無眠之夜的湖景。
現在這個溫度就算半夜坐在湖邊也不會冷,熟悉的那塊大石頭上面很乾淨,一看就是常有人坐,她繞湖邊走了一圈,在石頭上坐下休息。
手機光線自動調低,雲想看著黑名單遲疑,不知道該不該這麼輕易把顧知妄放出來。
「嘩——」
水聲響起。
湖邊落下一顆石頭,濺起的湖水有幾滴落在手機屏幕和臉上,雲想一驚,從石頭上站起來:「幹什麼?」
顧知妄撿了第二塊石頭瞄準她面前那片湖面,見她警惕地後退到安全距離,又收回了手。
「白天睡大覺,半夜來遛彎,你的生活習慣真獨特。」
「你也不一般。」
雲想說:「怎麼我一來湖邊就能碰上你,你好像亦鳴湖的保安隊隊長。」
顧知妄嗤了一聲:「我沒那麼神經,每次都是看你出來才過來。」
「你跟著我幹嘛?」雲想狐疑道。
顧知妄拋了兩下小石子,扔到水裡掀起一片波瀾,他虛虛靠向圍欄,不看雲想,反而看那一小點漩渦。
「你知不知道你剛來亦園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雲想跟著對方視線望過去。
「孤魂野鬼——」
「還老愛半夜出來晃悠。」
顧知妄嗓音漫不經心,目光卻移到她身上:「這裡圍欄不高,我怕你想不開。」
原來次次來這裡都能碰到對方不是巧合。
雲想怔愣了一下,回憶道:「有這麼誇張嗎?」
顧知妄下巴稍揚:「看來你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知。」
剛開始他怕對方帶著一臉的「了無生趣」跳湖,發現對方只是夜跑後鬆了口氣,再後來……就算在做別的事也能捕捉到走廊那點微弱的聲響,他就帶著一半審視一半好奇跟過去。
等發現目光追隨對方成為習慣後已經晚了。
人生就是這麼措不及防。
還沒理清思緒就沒了靠近雲想的機會,本就詭異的關係更是壞上加壞。
莊渡那群人至今還在嘲笑他越努力越心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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