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杉,你今天還加班?都已經四天了,你不嫌累得慌?」小武壓低聲音問道。
易筱杉搖頭:「不累,反正明天休息。」她這幾日加完班回家,陸泠墨已經關上房門,她回到自己臥室里洗漱過後,還能去攢一點材料再睡。
碰不到面。
那就都靜靜吧。
小武這兩天裡也觀察過,覺得筱杉話變少了許多,沉思時刻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聯想了前幾天的紅光滿面去約會那日,猜測有什麼發生,嘆了口氣:「你感冒沒好,下班早點回去。」
「好,明天見。」
「明天見。」
一連忙到十點多,易筱杉伸了個懶腰,和一起留下來的同事打了聲招呼準備回家,卻在公司樓下接到了陽鹿的電話,據她所知陽鹿和現任男友已經在一起四年了,大學時期的認識的,兩人吵吵鬧鬧常有的事情,可她很少聽到陽鹿哭得這樣傷心。
打了車就往約好的地點去,一家燒烤店,夜半時刻正熱鬧。
在滿座的人群里看了兩圈,易筱杉看見陽鹿獨自低頭坐在那兒,面前已經空了幾個酒瓶,她走過去落座:「美女,喝悶酒啊?」
「筱杉你可來了,」陽鹿見人到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抽抽嗒嗒就流下眼淚,「他身上有別的女人香水味。」
易筱杉很想接一句:是你鼻子煩的罪。忍了忍,沒膽子說這種俏皮話,招手喊來服務生後說道:「我要吃這個,這個,這個......
陽鹿看她點單的架勢,掛著淚珠問:「你沒吃晚飯嗎?」
「對啊,沒吃晚飯,剛剛從公司出來。」
陽鹿一聽險些掛她身上嚎啕大哭,礙於在場的人甚多,或許是幾瓶啤酒作用不夠,哭得還算矜持:「你說他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我只不過工作忙了些,再過一陣子就年底了,財務部就是很忙的,他怎麼能去外面摘野花.......」
易筱杉自然秉著先質疑再一起控訴男方的原則,還沒到一起控訴的那一步驟,陽鹿已經回想起四年前教室里無意的一瞥,已經開始追憶逝去的青春。
聽了一會,易筱杉喝了口白開水,她果然只管吃就好。
啤酒下肚倒是把話倒出來了,這個時候出來吃燒烤的人都是吹會牛喝會酒,周遭亂鬨鬨地人聲,易筱杉將對方舉杯的動作按下:「別喝了,吃點。」
說著將一串牛肉往對方手裡遞了遞:「要涼了。」
陽鹿強扭不過她,拿過牛肉吃了口,問道:「筱杉,要是你家那位騙你,你咋辦?」
「什麼我家那位......」易筱杉嚼著牛肉,腦子裡有浮現起前幾日的廚房裡的對話。
陽鹿冷哼:「你怎麼談戀愛還關起門來悄悄談,你快老實交代!」前段時間她就發現這人不對勁,上班都上得積極,偶爾打電話的時候還能聽到有別的聲音。
易筱杉咽了咽,苦笑:「她騙我的次數可不少。」敢情原來從她們見面不久,只剩她一人蒙在鼓裡,生氣又能如何,對方是陸泠墨啊,對方那夜伏在她耳後說話時,她便已再沒什麼糾結......
只是想到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犯傻,她就要在心裡發笑,為什麼會覺得上司無端邀請自己合租,為什麼會覺得對方無端喜歡自己,還把若干年前的自己認為是假想情敵.......
她只想當鴕鳥,找個土包把頭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