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筱杉緊跟她身後進了廚房:「辭職那件事,我打算確定後才跟你說的。」
杯子砸落在大理石桌面的聲音格外震耳,陸泠墨冷笑:「是不是要等你搬回C市,才打電話通知我,說你確定好要離開?」
「好像沒那麼簡單?作為你上司,大概需要等辭職申請呈遞到我這兒的時候,才會知道?
還是等人事先同意,我在某天才會被告知,部門裡有個姓易的同事離職了?
你是做的什麼打算?」
她儘量維持語氣的平和,但心底攢著的不是火苗,而是凹陷下去無法探測的空洞,與其說是生氣,更像是哀怨,蔓延到四肢百骸只覺得陣陣寒冷。
她以為像這種事情,自己應該有知情的權利,而不是一頭霧水在最後被告知。
偏偏就是如此。
她算什麼呢。
「不是。」易筱杉搖頭,重複道,「不是的。」
「你自己打算吧。」冷冰冰的扔下這一句陸泠墨與她擦身而過回房。
易筱杉只恨自己的嘴該說話時說不出幾句有用的,除了急於否認就算是亂蹦幾句也好......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難堪至極。
她怎會不告訴陸泠墨。
在客廳沙發坐了好一陣,橫著豎著靠著,換了幾個坐姿,直勾勾看著對方緊閉的房門,偏偏找不到打擾的藉口。
易筱杉心裡突然抽痛起來,讓她剛洗過澡還算暖和的四肢,霎時變得冰冷起來。
莫約過了一個小時,房子裡的聲音漸漸小,唯獨牆上的鐘還在滴滴答答走著,她猜測陸泠墨或許已經睡下,心中的抽痛還在,易筱杉察覺自己小腿已經有些發麻,扶著茶几的邊緣站起。
到底還是自己做錯了。
易筱杉腦子裡嗡嗡地響著。
卻聽對方房間方向有微弱的聲音傳來,再接著便是開門後的腳步聲。
易筱杉才站起身,抬眸看到對方睡衣上有一處不平整的地方,褶皺,想伸手去撫平,輕聲道:「還沒睡麼?我想解釋一下——」
還未等她在腦里排列無數遍的開頭說出,呼吸一窒,時間很長。
不溫柔得很。
手被擒住,對方力氣太大,易筱杉只覺得手腕生疼,加之舌尖被對方啃了啃,一時吃痛,倏爾眼眶便紅了。
眼尾甚至滲出水花來。
這人怎麼跟小狗一樣!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內瀰漫開,易筱杉在獲得呼吸的權利後,沒有抱怨,反倒首先磕磕巴巴吐了三個字。
——對不起。
陸泠墨低頭,喘氣並啞著聲音問她:「你放了什麼在我枕頭底下?」
枕頭底下?
易筱杉眨眨眼,一時腦子還轉不過來,滿腦子皆是那篇關於為何要回C市的三千字小論文,還有,她嘴唇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