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上車後,白照寧又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他眼淚不流了話也不說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司徒盡幾次想安慰對方,可看到白照寧眼裡強忍著的淚光和死死咬緊的唇肉,還有動不動自言自語的幾句「不要慌不要想」,他選擇了不打擾對方,只負責提供一個肩膀。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一直都是綠油油的原野,完全沒有往自己熟悉的方向開去,一直到看見「紅星墓園」的大字牌匾,白照寧霎那間的心冷是渾身僵硬的程度。
「對不起,我有爭取過讓你見最後一面的,可是大家都找不到你,上面為他老人家舉辦了告別儀式,一切要按照流程走,墓地也是政府安排的,我也沒辦法……」
白照寧坐在車裡,聽完司徒盡講述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他怎麼也沒勇氣下車,沒勇氣去見那個已經深埋地底的壽星。
「回去。」白照寧躲在車裡連車外看都不敢看一眼,「我要回去!」
司徒儘自然明白白照寧的心情,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人帶回了家,到家後白照寧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誰也不肯見,還不吃不喝的。
就一晚上的功夫,司徒盡第二天再去撬鎖想看看對方什麼情況時,房間裡卻又是空無一人了。
司徒盡真是被折磨瘋了,他早就有先見之明的在這棟樓里里外外裝了十幾個攝像頭,可還是沒找著一點白照寧的影子。
然後時間一轉眼又是過去了三天。
當司徒盡還在滿世界找人的時候,白照寧卻已經回到了白家大宅里。
周觀止已經把他的東西都打包收拾好了,滿滿當當的堆積在客廳一角。
他問這是什麼意思,周觀止說:「這房子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了,我現在準備賣掉,你的東西一樣不落都收拾好了,留個地址我讓人給你搬過去。」
「你說這房子是你的?」白照寧原本虛力的身體霎那間都活絡起來了,「這房子明明是我媽留給我的吧?誰他媽會過戶給你!」
這家原本的頂樑柱一倒,周觀止也不裝了,「一開始確實是你的,但後來你和小尋離婚,割分夫妻財產時,這房子不是已經劃分給他了嗎?」
白照寧話到嘴邊卻卡住了,當初他和蔣尋離婚鬧得亂七八糟的,因為那份初戀情愫在,他沒有過多計較財產分割這件事倒是真的……
「那他後來跟了我,房子再過戶給我,這沒什麼好解釋的吧。」周觀止扶了一下眼鏡,整個人上下容光煥發得不像不久才經歷喪父的人。
白照寧看著面前真正的一家三口,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踢出局了。
他真想把白絳從土裡揪出來拷問一頓,為什麼要給他造這麼沒良心的兄弟出來,為什麼要把風流往事往家裡帶,為什麼讓他在有了前妻以後還有了兄弟和繼母?!
現在自己太子變庶子被掃地出門,他白絳在地底下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