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海看了紀俞一眼,紀俞便出去找人來開接見室的電視了。
有了春晚特供的喜慶聲作為背景後,這頓特殊的家宴總算沒那麼死氣沉沉了。
明天就是紀康的處決日了,這頓團圓飯是他最後的請求。
從郊區回去的路上,紀俞翻著手機里那些鋪天蓋地的新年祝福信息,挑挑揀揀的回了一部分人然後就闔眼休息起來。
「又頭疼了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唐湫問后座上的兒子說。
「沒有,困了而已。」紀俞淡淡道。
當年他丟了一雙手時,司徒盡也出事了,過度的失血量讓他幾乎命懸一線,因為短時間內弄不到可溶的血源,他的命是靠副作用最強的人造血艱難保下來的,因此也落下諸如氣血不足、頭昏體虛、免疫力下降等毛病,還尚未能根治一二,不過目前來看可能是心病居多。
紀海專注開著夜車,但目光還是掃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十點多了,到家也該零點了,我都說讓你不用來在家早點休息了。」
「沒事,該來的。」紀俞仍是無精打采的。
「明天我和你媽的朋友要來家裡聚聚,你有什麼朋友一塊叫來吃飯吧。」
「算了吧。」
唐湫聽自己孩子這話說得越來越消沉,心裡也是難受的不行,「你要是覺得吵,那我們不叫了,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紀俞勉強笑了笑,「我也很久沒見那些叔叔阿姨來,我也想見見的。」
「你要是覺得待在北京不舒坦,回墨爾本也好。」紀海同樣擔心道。
「開春以後吧。」紀俞失神的望著窗外夜景,「等司徒辦完婚禮我就走。」
兩夫妻不約而同的暗嘆了一口氣。
紀俞心裡也跟著揪了一下,為了不讓父母為此擔心就立馬主動說了些家常話,又為了讓兩口子放寬心,他還託辭自己有結婚的打算,希望父母幫忙留意一下有沒有什麼合適他的同齡人。
這種話題足以讓全天下的父母都來勁,唐湫短短几分鐘內就列舉了好幾家有意結親且門當戶對的,紀俞很是配合的大概篩選了一下,最後的結果是暫時都不太滿意。
「那你得給媽媽一個標準啊,我喜歡的你都說不喜歡,媽媽怎麼給你建議啊。」
紀俞現在腦海里並沒有什麼理想型,但他還是敷衍的扯了一個要求:「人開朗一點就好。」
就這樣,接下來一路車內還算有說有笑,紀俞頭也沒那麼疼了。
到家門口時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分了,他們住的這片有煙花燃放區,這會兒陸陸續續的可以聽到一些煙花炮竹聲了。
那兩口子的手機也陸續響了起來,大抵是親朋好友的問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