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擺手,就往前走,在軟榻上坐下了。年氏心裡本就不自在呢,聽著胤禛的話,就又覺得胤禛是在映射她,一個後宅女子,本分是什麼?
胤禛瞧著年氏臉色拉下來了,還不解呢:「不高興了?因著不能出詩集?你若是實在想在這方面忙碌,不如你整理一下唐詩宋詞,將這些流傳出去,也算是你的功德了。」
整理前人著作,總比你給本王「揚名」要合適。
他伸手拉著年氏坐下了:「你的才華我還是知道的,整理這些,對你來說該是十分容易的。」再者呢,年家有底蘊,前朝官宦人家,年遐齡也有本事,在大清也做了高官,尋常人家要整理前人著作,那少不了要到處淘換書本,買書本之類的,這就是一筆很大的開銷了,但年家不一樣啊,人家有藏書。
年氏又是年家唯一的嫡女,年家的書,年氏想看還不是隨意看嗎?書多,年氏又不用為錢財生計發愁,那這整理前人著作這事兒,就十分合適了。又清貴,又清閒。
胤禛自以為是考慮的
很周全了,總比她自己悶在府里,一個人胡思亂想,再生出病來強。年氏進府也有一年了,胤禛對她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了,沒事兒就喜歡瞎想。
瞎想這事兒吧,也不算大毛病,但你光想,想不開,一團團糾結在心裡,這就容易作下病來了。她之前生小格格的時候,大夫就說了,她憂思過度。所以呢,能給她找點兒事情分散一下,胤禛也覺得挺好。
你看府里其他人,嫡福晉那拉氏自有事情忙活,李氏雖然沒大事兒,但人家想得開——若不是想得開,連著沒了兩個兒子,尋常人怕是早就趴下了。
宋氏一心求佛,武氏一心求子,耿文華一心貪玩貪吃,鈕祜祿心大心裡不藏事兒。數來數去,也就年氏敏感多思了。
他自覺地體貼,年氏這心裡卻是一言難盡,可到底是長進了些,心裡不自在也不去和胤禛爭辯,只岔開了話題:「我原想著多和四格格親近親近的,卻不想事情多,沒顧得上,這兩日就想著給四格格送些禮物過去,我準備了個金鎖,你要不要看看?」
這是在懷表的事兒上彌補呢,金鎖也是特意買的,金燦燦,上面是雕琢的貔貅。
胤禛看一眼就點頭:「無論什麼,你的心意到了就好。再者,四格格現下不過是個奶娃娃,你給的再好,她也不過爾爾。」
四格格現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你送再好的東西,她知道個什麼?還不一定能摸得到不能呢,所以,真的無所謂,胤禛也沒什麼意見。
年氏就又覺得胤禛有些不上心,倒不是對四格格不上心,而是對自己不上心,自己問他什麼事兒,他總敷衍過去。
年氏就有些生氣,將金鎖放在了匣子裡,沖丫鬟擺擺手,就坐在一邊不吭聲了。
胤禛等半天沒回應,還有些詫異,但又覺得年氏是喜好安靜,乾脆伸手從旁邊拿過來一本書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