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僵持過後, 阿符率先軟了態度。
「殿下, 您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既然你說,我們以前不認識,那我就換一個問法。」祈桑說,「今天之前,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你見過我幾次?」
阿符想說他們從未見過, 但這句話臨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喉間溢出一點血腥味,口中的話也不受控制地被替換成了真相。
「很多次。」
阿符一字一頓。
「多到我都記不清次數。」
阿符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祈桑在他沒發現的時候, 對他下了咒。
聽到滿意的回答,祈桑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半彎下腰,拎起酒壺晃了晃。
「怎麼,只允許你給我下咒,不允許我下回去了?」
阿符剎那間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殿下,您是什麼時候對我下咒的?」
祈桑脾氣很好地為他解釋:「阿金為我斟酒時,我在酒壺上下了咒,他為你斟酒時,咒就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這道咒一直潛伏在阿符的身體裡,直到剛剛才開始發揮作用。
祈桑又問:「你什麼時候見過我?」
阿符只是一個修為尚淺的鏡妖,自然不可能與月神的實力相提並論。
既然沒辦法反抗,他索性就坦然地實話實說。
「我並不是生來就是鏡妖的。」阿符說,「剛死那幾年,我只有驚蟄和霜降這兩天是清醒的,每年的這兩天,我都會去見您。」
在確信對方說的都是真話的情況下,祈桑還是很有聊下去的欲望的。
「你好弱。」祈桑說,「鏡妖是百妖中最末的那一等,你居然連它都沒辦法控制。」
儘管酒中還殘留著咒,阿符還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沒辦法,這塊鏡子本來並不屬於我。」
祈桑接著提出懷疑:「祈府有結界,你怎麼進來的?」
「你後院有一顆很大的銀杏樹,並不在結界範圍內。」阿符說,「那兩天我會一直坐在上面,如果你離開房間,我就可以……看見你。」
祈桑有點嫌棄:「你好嚇人。」
阿符閉上眼,默默自閉了一會。
祈桑不太理解,「你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本以為這次也能得到回答,誰料阿符卻死死抿著唇,哪怕被咒反噬得唇角溢血,也一聲不吭。
見著對方馬上要被反噬得命都沒有了,祈桑皺了皺眉,「我不問了,你不用回答。」
阿符緊繃的身子驟然鬆懈下來,旋即嘔出一口血,染紅了大片袖口,可想而知反噬得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