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都不敢睡了,趴在他身上疑神疑鬼,聽見一點外頭的動靜就慌張得不行,就要掐他的獸耳。
麓聞原本白天建屋子就累得不行,回來還幹著干那伺候這位祖宗,他是真犯困,心內越發焦躁,還不如直接趕他去山洞外睡呢。
折騰了大半夜,他才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他鬆了口氣,視線下移。
她小小的一隻,蜷縮在他覆滿鱗片的胸膛上,一隻手虛虛地握成拳,放在臉側,粉嘟嘟的臉頰肉被擠出了一點,紅潤的唇微微張著。
火光里,他能清楚看見她的眼角微微泛紅,還掛著淚珠,眉頭微微皺起,在睡夢中也不安穩,鼻子微微翕動,像是在抽泣,不時還抖一下,看起來又乖又可憐。
她就真這麼怕
不過是區區一條小蛇而已。
他看著看著,獸爪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背部,試探著輕輕拍了拍,她總算安穩,表情慢慢舒緩下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心裡倒是真生起了一點後悔之意,不該燉那鍋蛇湯。
這想法才升起,他就唾棄自己,就她這折磨自己的勁,他還心疼她,他還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麓聞沒想到,這天之後,她變得特別依賴他,去哪裡都要黏糊著,就連他去部落里建房子,她都要跟著一塊去監工。
可是部落里的獸人都喜歡跑到他房子這裡來,故意盯著她看,或者和她搭話……
她誰也不愛搭理,但是她會搭理麓見,還和麓見講他的壞話,說他昨天拿蛇嚇她。
麓見特意去巫醫那裡拿了驅蛇的草藥包過來,送給她。
麓聞看在眼裡,悶悶不樂地搬起石頭,砍石頭的獸爪越發用力。
麓見要過來幫忙弄石塊,麓聞拒絕了:「我們自己的房子,我可以自己弄。」
麓聞今天離開部落比較早,打算在周圍多找點驅蛇的草葉,這些草葉不好找,他找了很久。
「你這個廢物龍,我說你怎麼建個房子這麼久,害人家在那個恐怖的山洞呆那麼久,原來你都偷偷在外面玩!你果然在偷懶!你這個愛摸魚的廢物龍!」
「我沒有偷懶!」他蹙眉:「我不愛摸魚,是你要吃我才摸……」
他頓了頓:「你今晚又要吃魚嗎,要吃烤魚還是煮魚湯!」
他又有些憂愁,希望能抓到少刺的魚,不然他光是剔魚刺都要好久。
「魚湯。」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