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過去的時候,別逢青已經在亭子裡焦急地等候多時。一見到方柳,他面上便帶了笑,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他。
自從方柳肯見自己之後,別逢青的氣色肉眼可見地變好,先前雨中跪坐的病弱早已一掃而光。他穿著得體,面如冠玉,原也是端正俊逸的人物。
在別逢青痴纏的視線中,方柳泰然自若,撩了撩衣擺洒然入座。
「下棋麼。」他先一步開口。
「下。」別逢青急切道,「我都隨你。」
方柳抬眼瞧他,執起一枚黑子,放上了棋盤。
他抬眸的剎那,看呆了別逢青。
方柳用指尖點了點棋盤,別逢青這才反應過來,拿著白子往棋盤上放。隨後,方柳不再開口說話,無論別逢青說什麼問什麼都不言不回,只與他下棋。
別逢青連輸五局之後,方柳不耐地按住了棋盤:「你若不想下棋,那我們改日再聊。」
「沒有不想!」別逢青立時解釋說,「是你太厲害了,下棋一道我實在勝不過。」
方柳淡聲道:「知道勝不過,就更該把心思放在棋局上。」
言下之意,讓他少看自己。
「我知錯。」別逢青將棋子歸攏好,溫聲說道,「我們再來一局。」
方柳捻起一枚黑子,兩人再度執棋落子。
這一次,別逢青再不敢有旁的心思,一心一意撲在棋盤上,生怕方柳覺得無趣,起身離開。
棋下到一半,方柳忽然看向天色,詢問佇立在一旁的依風:「什麼時辰了?」
依風恭敬道:「稟小莊主,快到酉時了。」
聞言,方柳指尖一下下翻轉那枚棋子,眸中意味深長。
別逢青見狀,問他:「在想什麼?」
方柳:「有趣的事。」
別逢青:「可願說與我聽聽。」
方柳停下動作,定定看向他。
別逢青連忙笑說:「你若不願,便算了。」
「不必如此慌張。」方柳落棋,「我又吃不了你。」
別逢青悵然一笑,他倒寧願方柳將他當做盤中餐,也好過他眼中沒有自己。
「若有需要,請儘管告訴我。」別逢青再度表態,「我什麼都能為你做。」
方柳揚眉:「什麼都能為我做?」
別逢青篤定:「自然。」
方柳問:「何為?」
聞言,別逢青臉色漲的通紅,語塞躊躇道:「我……我心……」
方柳抬手打斷了他未盡的話語,不甚在意地執棋落下,吃掉他幾個白子,將對方的棋局擊潰的七零八落。
一個二個,不過是貪戀這一副皮相罷了。
淺薄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