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搖了搖酒盞,敬燕折風:「年少一席夢,風流哪怕人知?」
「……風流哪怕人知?」燕折風垂首重複了一句,而後狠狠灌下一杯酒,「是,風流哪怕人知。」
為何總是這般無關緊要的模樣。
仿佛自己永遠無法入他眼。
「兩人想來也聽說過,燕某平素最好美人。」燕折風臉上露出刻意的傾慕之情,笑得明目張胆而又無比牽強,「前些日子,梅花劍宗的大小姐韓若來此地探親,我一見傾心便想認識佳人。韓若小姐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不知二位有沒有聽說過?」
聞行道答:「未曾聽過。」
「聞大俠可真是不解風情。」燕折風飲了一口酒,侃侃而談,「如今這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啊,分別是寒月宮的憐岸仙子,梅花劍宗的大小姐韓若,以及華山掌門親傳女弟子杜子妍。傳說各有各的艷麗,各有各的風姿。」
「不過,依我看——」
燕折風看向方柳。
「都不及方公子。」
聽到此言,聞行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拇指不自覺摩挲杯壁,眼神冷凝。
都是江湖中人,自詡俠氣萬丈,未曾見過哪個絕頂高手,願意別人將自己與美人聯繫在一起的。燕折風說這話時看起來醉醺醺,實則雙眸清明,分明知曉自己在說什麼。
氣氛一時凝滯起來。
如果說原本聞行道還在懷疑,燕折風對藥材一事遮遮掩掩不給個痛快的緣由,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是因為方柳。
太不成熟了。
仿佛得不到父母偏愛,就費盡心機搗亂,故意做錯事,讓父母注意到自己的孩子。
而聞行道不喜他此時的言語和作為,十分不喜。
不僅是因為救命之藥。
方柳同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情卻一如既往,連笑也冷冷清清:「如此說來,這些佳人燕少主都見過不成?」
燕折風搖了搖頭:「未曾。」
至今只見過一位,便是那位梅花劍宗的韓若韓小姐。
「那何出此言?」方柳說道,「方某更喜歡有理有據的論述。」
「猜測。」燕折風神情風流,言語真心實意卻無人探知,「畢竟那韓若小姐便已遜色方公子太多。」
方柳再度朝他舉杯:「燕少主抬舉了。」
這事便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燕折風泄了氣,悶悶喝下一壺酒:「方公子不生燕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