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能威脅聞行道的高手,數來數去也只方柳一人而已。
雖然他們二人皆知事實並非如此,甚至對刀出鞘的動機心知肚明,卻皆未曾點破。
聞行道默然。
方柳看似並未放在心上,卻輕飄飄吐出一句:「收起來。」
於是,刀便重新歸鞘。
另一邊,顧擇齡堪堪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去面上紅意:「在下……我等還是儘快離開此地,雍州城實在不宜久留。」
方柳:「既如此,狀元郎何故不上馬車?」
顧擇齡歉然:「方公子所言極是。」
說罷,便立時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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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冒著風雪,一路行至雁山鎮附近,才漸漸放緩了速度。
顧擇齡風寒入體,又歷經顛簸,頗有些吃不消。普通馬車雖說抵禦了一部分風雪,卻擋不住刺骨的寒意,冰冷和疲乏令他昏昏欲睡。
「咚咚——」
忽而響起兩聲輕響。
顧擇齡昏沉中打開了馬車的帘子,原是方柳御馬行至馬車旁,食指指節敲了敲木窗。
想來也古怪,他本是饑寒交迫,掀開帘子該更加難捱才是,可抬眼瞧見方柳裹在狐毛披風中的側臉,心尖兒卻跟燒了一般,不一會兒便暖得頭腦發熱。
「狀元郎,又想什麼呢?」
方柳調侃。
「無、無甚……」顧擇齡匆匆忙忙收回目光,「方公子有何要事?」
談起正事,方柳神色淡了許多,他問道:「你可有聯繫右相的法子?」
顧擇齡答曰:「倒是知道幾位線人。」
方柳又問:「雁山鎮可有?」
顧擇齡點頭:「有。」
「如此正好。」方柳言道,「我等武林中人,不便大搖大擺將你送入尚陽城,你且留宿武林盟,再聯繫右相一脈。」
關押朝廷命官豈是動動手指之事,若非整個雍州城的官府上下沆瀣一氣,暗通款曲,顧擇齡堂堂新科狀元,何至於如此狼狽。顧擇齡如今基本已經站定了右相一派,此事非同小可,定要與右相等人溝通。
「也好。」顧擇齡頷首,「聽聞四公主同樣暫居武林盟,她現下可好?」
事關明新露近況,方柳知曉不多。一為低調,二來無事,他有些時間未曾與對方見面。
這時,聞行道忽然冷著臉開口:「方莊主日理萬機,四公主的事不如問我。」
顧擇齡:「……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