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人齊齊朝早已消失的白影和聶更闌的方向望去。
遠空只餘下裊裊的雲煙拂動,渺遠靜謐優美,如夢幻仙境。
*
白衣人路過匯陽山聶家地界範圍時,本想繼續前行,奈何他修為高超,所有感知都在一瞬間湧入靈海靈識之中。
他不僅聽到亭子裡聶重遠夫婦的談話,也知曉龍鳳胎正在耍弄毫無修為的聶更闌。
更在一息之間得知了聶更闌就是聶重遠夫婦口中的四靈根廢物,以及要把他嫁給邢家長子以此抬高這個凡人兒子的身價維護聶家的門面。
聶更闌被一陣又一陣冷風吹得眼睛無法睜開。他被一隻有力的手挾制身側,無法動彈,而身在高空的失重帶來的恐懼讓他只敢睜開一條眼縫。
倏而感到驚恐。
他看不清挾制自己的這個人,那張臉在他眼裡模糊成一團,仿佛身處雲霧中,無論怎麼使勁睜眼眼都沒法看清。
冷靜下來後,聶更闌終於開始慢慢察覺自己所處的這個懷抱冰冰涼涼毫無溫度。
這個挾制自己的人,不,也許一隻法力高強的山精鬼怪……他挾持自己到底為了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聶更闌忽然感到掠過眼前的冷風戛然而止。
一陣溫和的氣流停在少年的周身,雲霧柔軟似棉絮慢悠悠從他身上浮動而過。
聶更闌小心翼翼睜開眼縫。
他和那道白影停在一塊突出的山石上,而下方則是深不見底的淵流,嶙峋怪石從湍急的流水間穿過,但因為太高,凡胎□□根本無法聽到水流聲。
聶更闌從未到過這麼高的高空,嚇得一瞬間緊閉雙目,雙手下意識摟緊白影的脖子。
嗯…
雖然冰涼,但卻是軟的。
聶更闌看不清白影的模樣,但也能肯定,這是一個人。
他實實在在摟到了白影的脖子。
等到聶更闌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一道寒冽縹緲的聲音仿佛來自虛空的梵音,直直鑽入耳內。
「摸夠了?」很明顯,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聶更闌嚇得立刻縮回手,但卻忘了這裡是萬丈高空,身體瞬間有墜落之勢,然而這之前,白衣人的靈力已經將其穩穩托住。
聶更闌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道,知道自己不會再掉下去,狠狠鬆了口氣。
他磕磕巴巴地解釋:「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平常從不主動接近別人。」
一道清冷的笑聲再次飄入耳畔。
像是不信,又似乎是不屑一顧。
聶更闌以為他在嘲笑自己言行不一,咬牙辯解:「我說的是實話!」
「嗯。」
清冷渺遠的聲音再次傳來,下一刻,那塊玉佩在術法操控下自動歸位,系在了聶更闌腰間。
聶更闌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不知為何想解釋的心情愈發強烈,「你不信?我平常真的不會主動接近男人,在凡界時,他們實在令人作惡,我……」
「噤聲。」白衣人清冽的嗓音傳來。
聶更闌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般,悻悻地閉嘴。
仿佛在這個白衣人面前他是一隻渺小的獸類,他只能無條件服從他的一切指令。
而一根冰涼的手指忽然點在聶更闌的眉心。
少年渾身瞬間緊繃,心臟如同被無形的鐵爪擒住,口鼻不能呼吸,喘息聲越來越大,胸口也一併劇烈起伏。